第78段(1 / 3)

他們來的是內城的護城河,當初趙陸就是在這裏落的水。

一下馬車,趙宜安便不再出聲,隻默默在河岸走著。

趙陸也不說話,與趙宜安隔了幾步距離,安安靜靜跟著她。

姚沐領著侍衛立在馬車邊,瞧著二人一前一後,忍不住和邊上的延月搭起話來。

“哎,我說,陛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好說話的?”

跟他在一塊的時候可沒這麼好脾氣又溫柔的。

延月聽著頭大,隻不敢吭聲。

已經走得有些遠了,趙宜安停下腳步,轉了個身,猶豫要不要走下去。

趙陸隻望了一眼,就記起這個地方。

他注視著仍在徘徊的趙宜安,忍著沒有開口阻止。

但趙宜安似乎有了決定,她提起裙子,小心往前邁了一步。

從道路至河岸,隻不過十來步的距離,趙宜安走到岸邊也隻不過幾息工夫。

趙陸卻覺得她走了好久。

一步一步,全踩在他的心上。

隻是趙宜安並未多停留,她俯下腰想撩水,又覺不妥,最後抬起腳,在水裏輕輕踢了一下。

帶起的水花濺落在河麵,洋洋灑灑變成一圈圈的水暈。

“這倆幹啥呢?大費周章來護城河玩水麼?”

姚沐嘀嘀咕咕,隻是下一瞬,他就瞧見趙陸飛奔下河岸,將不知出了何事的趙宜安抱了回來。

“怎麼了?”姚沐還在奇怪,趙陸卻早抱著人回到了馬車上。

他的臉色可怕,隻對姚沐說:“去李府。”

延月跟著上了馬車,趙陸隻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專心守著懷裏的趙宜安。

不敢多看,延月隻瞥見趙宜安閉著眼靠在趙陸肩上,神思有些迷茫。

她拉著趙陸腰間係著的禁步輕輕搖晃,小聲道:“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去撿那盞花燈的……”

趙陸握住她的手:“我心甘情願。”

但趙宜安很快就頭疼起來,一麵抓著趙陸腰上的禁步不放,一麵翹起裙子下的繡鞋,試圖轉移注意:“濕了......不舒服。”

趙陸便伸手替她脫去鞋襪,又輕聲安慰她:“很快就到了,別怕。”

*

這幾日不需輪值,李太醫用了晚膳,正坐在院子裏乘涼,忽然急急忙忙奔進來一個下人,對著他道:“老爺,忠勤伯來了!”

李太醫心中“咯噔”一下,一麵整理儀容朝外奔走,一麵問來回話的下人:“忠勤伯怎麼來了?可有說是什麼事麼?”

下人隻是搖頭。

等到了前院,見到來客,李太醫才大吃一驚,連忙將趙陸一行人迎入廂房內,又叫人將他的藥箱拿來。

趙宜安緊閉著眼,靠在趙陸懷裏,似乎很是難受。

而趙陸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坐在床頭,外衣在馬車上就脫了下來,替趙宜安裹住未著鞋襪的雙腳。這會兒趙宜安半躺在床榻上,他也仍舊抱著她沒放,隻對著李太醫略側頭,聲音冷靜:“我們去了護城河,她記起我落水的事了。”

正隔著簾子診脈的李太醫動作一頓,又繼續自己手上的事情。

最後李太醫開了一副止疼安神的方子,李府的下人領著方子前去抓藥,而姚沐很是識趣,從頭至尾隻候在屋外,廂房裏便剩下趙陸和李太醫,還有緩過一陣頭疼,慢慢睡過去的趙宜安。

延月端著熱水進了屋,絞了帕子替趙宜安擦臉擦手。

熟睡的美人滿頭是汗,手心裏還緊緊攥著趙陸的禁步。

看了一會兒,趙陸接過延月手裏的帕子,道:“下去罷。”

延月應是,悄悄退到外間守著。

李太醫立在屋內,等延月走了,果然聽見天子強自鎮定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