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人放火的,憑什麼倆男的就不能在一塊兒啊?
當然,這話我是不能擱王紹麵前說的。
我這小公司不知道怎
麼回事,年後一直不景氣,接不到什麼活了,柳姐說是因為大公司的排擠。做國際貿易這一行的,還是得有人脈,上下疏通關係,不管是辦單證還是找工廠,小公司永遠是棋落一招,我不知道該怎麼應話,隻能聽她絮叨,我的工作從原先的打雜到後來的跟單再到現在的打雜,跟二元一次函數曲線一樣,規劃的那叫一個齊整,好不容易迎來一個小頂峰吧,得,又落回來了。
十幾來坪的小辦公室裏,個個愁雲慘淡的,現在全公司都盼著我手上的那個單子資金的回籠了。年前我接到一個單子,我考了單證員,公司裏,單證手續一般都是我在跑,也都挺順利,最近到了發工資的時候了,貨發了一段時間了,那邊卻怎麼都不確認收貨,柳姐一直在我耳朵邊提這事兒,我也愁啊,我愁得都生了一嘴巴潰瘍了。
“是非,你去催催啊,這眼瞅著就到時間了。”
“我催呢,我是一天三趟地催,我催的都快不認識催這個字了。”
柳姐笑了起來,她說:“行了,別在我麵前耍貧,知道你嘴巴能說。”
“我這真催著呢。”我朝著柳姐做了個苦相。
柳姐擺擺手說:“得了吧啊,你盯緊點兒,這賣家不講信用的事兒,也不少見了,多留個心眼。”
“誒。”
天大地大老板最大唄,我還等著從他手上拿工資呢。
“怎麼了這是?好好一個周末唉聲歎氣的。”
王紹走到我邊上,把我的腿往裏踢了踢,我換了個坐姿還是窩在沙發裏,手裏拿著遙控器,從前翻到後,再從後翻到前。
心裏煩,煩的我都恨不能直接從這小四層跳下去了。
“從前天回來你就不對勁,跟你說話也不理的,怎麼了?遇著事兒了?”王紹過來摟我,我心裏燥得慌,躲了過去,連沙發都不想坐了,去臥室拿了外套準備出門轉會兒。
“是非。”王紹堵在臥室門口,緊皺著眉頭看著我,一臉的擔憂。
我強扯出了一個笑容,看著王紹說:“沒事兒,我這不是周期性情緒低落嗎,就跟姑娘的生理期一樣,別理我,過幾天就好了。”
“你這樣了都,我能不理你嗎?”王紹走我邊上來,摟著我腰繼續說,“遇著什麼事兒了,咱們一塊解決,別再想著把我排除在外了,好吧?”
“這沒事,放心吧啊,我就是煙抽完了,出去買一包。”
王紹的表情告訴我,他並沒有信,當然,這話假得我都不會信,他比我聰明這麼多,會相信才有問題。
“要我陪你嗎?正好去超市買些菜
回來。”王紹說著就要穿衣服。
“得了啊,我又不是一兩歲的孩子了,做事情有分寸,要買什麼我一起給帶回來吧,省得你還得走兩站路。”
王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他說:“那你路上小心啊。”
“嗯。”停頓了一會兒我問,“得帶什麼菜回來啊?”
“隨便看著點新鮮蔬菜買回來吧,昨晚上還剩著點紅燒肉。”
“知道了。”
王紹把我送到玄關,特別不放心地在我腦門上啵了一口,我過去和他接吻,然後帶著錢包和鑰匙出了門。
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我真的茫然了,接下來的路,我該怎麼走。
前天下午的時候,柳姐跟我說,我做的那個單子出了點兒問題,出的貨和信用證對不上,她要是說貨的質量不過關對方拒收我還能信,可要說是信用證出了問題,打死我不信呐,這都是經了我手的東西,我看得可仔細著呢,但是白紙黑字地擺在我麵前,由不得我不信,一個悶雷在我頭頂炸開,我知道自己可算是栽在裏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