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人就沒有待見我的。”
“我知道,大概這裏啊,也是留不住了,你也不是嘴欠,隻是覺著我們坑人坑到你頭上,你接受不了了。”
“要不怎麼都說柳姐通透呢。”我嗬嗬笑。
“這廟太小,留不住你這尊大佛,隻能讓你……另謀高就了。”
我聽了這話笑得見牙不見眼了都,這麼明顯的逐客令都出來了,可我就是想賴著不走,我湊近了點兒,問她:“柳姐,看在我們曾經共事了半年的份上,你就跟我說說,這事兒你是半路想出來的,還是一開始就為了蒙人呢?”
柳如是跟換了個人一樣,眼神別提多輕蔑了,她說:“都這時候了,答案還重要嗎?”
“重要啊,當然重要。”
“打從這個公司成立開始,我就想著是要蒙人的,不然怎麼一聽你是外地的,就看中你了呢?”
我被這麼實誠的話噎得半晌緩不過神來,伸手抹了把臉,好讓自己醒醒神,接著我特別豪邁地站了起來,看著坐在電腦後的柳姐說:“我雖然在這事兒上沒有給你留情麵,但是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認認真真地想把這份工作幹好,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好好的正路不走,偏偏想這些歪心思……”
“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大道理,用不著你跟我說,我要是真聽得進去,就不會走上這步路。你可想好了,這裏全都
是我的人,要說我不讓你走,就是這個門檻,你今天都別想邁出去。”
我抿著嘴唇點了點頭,邊掏著耳朵邊後退,然後一溜煙地往外頭跑。我飛快地跑出這間屋子,跑出這個地處偏僻的小胡同,直到跑上了大路才敢停下來喘氣。
我手支著膝蓋,耳朵裏全是自己的心跳聲,等我從柳姐的恐嚇中醒過神兒來,我就想通了,如果她真的是一早就想著從我身上坑錢,不能這麼輕易地讓我跑。
我站在人行道上看著往來匆匆的車輛,心裏頭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滋味。
回到家的時候,我把今天的事兒和王紹說了,他嘴裏嚼著白米飯,吞幹淨了才開口說:“是非,你沒別的壞毛病,就是心太軟。”
“我要是心軟,我就把那三十萬給她了。”
王紹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腳,他笑著罵我說:“你他媽要真是那樣幹了,就不是心太軟了,是腦子有病。”
“你是沒在場,我總覺得柳姐她有苦衷。”
“不管她有什麼苦衷,你沒有報警抓她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別好人當上癮了還想著解救蒼生了,你就是不外穿內褲的命。我跟你說,一碼事兒可歸一碼事兒,那三十萬呐,你一早給還人邱林去,手頭上屯著這麼多錢,覺都睡不好了。”王紹說著就往嘴裏扒了口飯。
“我看你睡得挺香。”
“你又給看出來了?我大半夜還趕著公司那項目你怎麼就不走心呢?”
“這叫報喜不報憂。”我咬著筷子,含含糊糊地說。
“少在那兒瞎用俗語。”王紹笑了起來,他繼續說,“是非,最近要是覺得累就現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好了,現在貿易方麵的活兒是不好找,咱們也不急,慢慢來。”
我抽了抽鼻子,把自己的設想跟王紹說了:“你看啊,我呢,在H市的時候都是打些零散的工,工資呢,也算過得去,現在不是第三產業迅猛發展嘛,我想著……”
“你想著幹脆投身服務業以身作則,為國家GDP貢獻一份力量?”
我眨巴著眼,沒想著王紹這麼明白,我是一個勁兒地點頭,還分神去觀察他的表情,瞧著他臉上沒有什麼要下雷陣雨的意思,我心就寬了,我跟王紹說:“兩個人工作總比一個人工作錢來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