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道上,隆江副書紀、助理林傑陪著常務江油集團助理趙牧晨再次來到了春江集團。
正在這個時候,省集團的車子行駛在國道上。
這個總是出新聞出事件的地方,讓趙牧晨心裏別有一番滋味。如果全省再多幾個春江這樣的地方,他這個救火隊長怕是常年都要奔波在下麵了。現在的穩定壓倒一切,真是讓人頭疼啊!
高層開會總是在強調“穩定壓倒一切”,可是這個“穩定”是誰的穩定?被“壓倒”的“一切”又是什麼呢?況且要如何去“壓倒”?難道就是不顧民憤民怨,不管民眾死活,不要公平正議,斷送生態環境,不擇手段維持特權集團現行秩序的穩定?包括無限權力和既得利益格局?什麼時候,能真正把民眾的訴求放在第一位,切實解決老百姓的問題,那才是真正的穩定了!
就在車子進入春江一號大道時,趙牧晨他們的車子迎麵碰到了一輛龍馬貨車拉著一口大棺木,邊吹打邊撒紙錢,飄得滿地都是。
“看來是有人仙逝了。”趙牧晨說,“死者為大,給他們讓道。”
司機立刻把車子靠右邊緩緩停下,等到那輛車子從他們旁邊開過去很久,才重新啟動車子往前開。
在江油集團一帶,如果路上遇見死人出殯,那是很晦氣的,必須得躲一躲,避一避,給死者讓道。不然的話,有邪門的說法是,死者的魂魄會把擋道的人一起帶走。
來到春江集團大院,看到那一地的紙錢,趙牧晨似乎明白了什麼。
李健楠在那些人撤離後,就回到了辦公室。
而蔣能來因為昨晚住在集團大院的房子裏,所以避免了一場不必要的“場外監督”。那些人在圍堵集團門口的時候,他正在集團樓自己的辦公室裏,聽著外麵的動靜,卻並沒有出來處理。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出頭誰先死。
而現場整個的處理過程,古麗青都看在眼裏,關鍵的時候,整個集團大院,似乎真的是沒有人。現場隻有袁浩一人在艱難指揮和化解。
她知道有人在幕後指揮袁浩,但是作為現場的親曆者,袁浩的冷靜無疑是值得稱道的。古麗青心裏想。
她想不明白,袁浩一貫穩重,昨天怎麼能下令開槍,而惹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剛進到辦公室,古麗青就接到了電話,通知去會議室開會議。
她拿上記錄本,立馬來到了四樓。
走進會議室,看到助理林傑和常務江油集團助理趙牧晨坐在那兒,她的心立馬就提到了嗓子眼兒,看來局勢已經相當嚴峻,上麵領導再次到來,說明了春江的穩定工作做得實在是差強人意啊!
她看到李健楠坐在兩位領導旁邊,一臉的嚴肅。在她的目光和他交彙時,他居然沒有任何反應。說明李健楠的眼裏心裏全部都裝滿了這件事,他一定在想該如何應對。
常委們都到齊了,會議馬上開始了。由林傑助理直接主持。
林傑語調沉重地說道:“們,今天我和趙助理又坐在了我們春江集團的會議室裏,想必此時大家心裏都很沉重,很悲痛。說實話,我和趙助理也是帶著這樣的心情走進會議室的。大興村的事情,再次向我們敲響了警鍾,群眾利益無小事,任何微小的訴求,沒有處理好,都將釀成不可收拾的慘劇。昨天現場的情況,請當時在場的領導們做一個比較詳細的彙報。”
“趙助理,林助理。”李健楠在林傑剛講完就接過了話頭,“昨天我雖然不在現場,我在江油集團培訓學校學習,在蔣次長向我做出彙報後,我再三強調要慎之又慎,千萬不可激化矛盾。但是這件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局麵,我作為春江集團的當家人,同樣負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我請求領導批評處分!”
他瑪的老狐狸,說是請求處分,實則是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蔣能來心裏恨得癢癢的。
“趙助理,林助理,情況是這樣的。”蔣能來也立馬接著來澄清了,“當時我是留在家裏坐片指揮,我的宗旨是先平息事態,再謀求善後。當事情發展到非常危急的時候,沈茂申打電話給我時,第一輛警車已經被砸被毀,民眾已經處於瘋狂的狀態,我當時請示了李書紀。然後對沈茂申說,要采取必要手段平息事件,切不可激化矛盾。可是,我並沒有說要開槍啊,我們的宗旨是化解矛盾,解決問題,怎麼能對著自己的百姓開槍呢?把槍口對準自己的老百姓,這是什麼行為?啊?我們的老百姓,就是犯再大的錯,我們都要忍著,要說服教育,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要用我們的真誠去感動老百姓,真正把矛盾化解開,把問題解決好,這才是我們作為幹部應該有的作為!對準老百姓開槍,我認為這是嚴重的錯誤,而且是不可饒恕的錯誤!當然,我作為事情的領導指揮者,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請求趙助理、林助理批評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