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一門若不阻撓的話,日子可有些無聊了。”星史郎一直未取下的墨鏡後麵似乎放射出奇異的光。

昴流的手在口袋裏緊張地抓緊了一張符紙,“我不打算放棄。”

“這才像——”星史郎在一瞬間靠近,左手順著昴流的手捏住了他的指尖。昴流一驚,本能的抽手,早已動彈不得。符紙刹那間變成了花瓣從口袋裏滑落,消失在空氣中。

“——我的昴流啊。”

“那麼,我還有事,先走了。”星史郎笑著,用指尖碰觸了一下昴流的臉。“等著下次和你玩哦!”

“星史郎!”

“怎麼?”

昴流搖搖頭:“那女子,你不能不殺她嗎?”

“當然不能,除非你能阻止……我是櫻塚護嘛。”他瀟灑地揮揮手,化作一場櫻花雨,“那麼,再見,可愛的昴流。祝你幸福。”

星史郎有些不尋常,似乎有些什麼要說卻故意忽略掉了。

嗯,剛開始的時候他說的是“要不要談談。”可是之後卻什麼都沒說。

祝你幸福。

祝我幸福。

典型的櫻塚護的口吻,但昴流多少有些留戀。

他早已被剝奪選擇幸福的權利,在東京頹敗的煙霧中,被某個人掌握得死死的。

即使他是櫻塚護,他還是很想相信他。一直的防範,他已身心疲憊。

他學會了吸煙,冷漠,孤獨。可惜偏偏沒有學會忘記,他最需要的忘記。

得過且過,得過且過。

姐姐又一次出現時,帶著悲涼的詩意。

從前的景象繼續下去,又稍稍有些不同了。

“我告訴你,希望你能活下去。我希望你們都能活下去。因為你在昴流心中已是一個特殊,沒有人能取代。

我想讓昴流幸福。”

淡紅的櫻花,嫣紅的鮮血,再一次染得他的夢境一片血腥。

幸福的概念如同夢境般遙遠了。

如果可能的話,他其實不想放手。他真的……

想要看見從前的星史郎。可惜,那隻是假象。

昴流,

皇,昴流。

越來越可愛的孩子了。

他逐漸開始熟悉昴流的眼神,被冷漠遮掩起來的受傷和希望共存的眼睛。

少了一隻的眼睛。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莫名的行為是因為昴流,那個自己從十六歲就開始關注的少年。

櫻塚護是會改變的,因此他們會死。會被自己所愛的人殺死。

那個人會不會是昴流?

他不了解。

原來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踏入墳墓。

自願的。

他祝願昴流幸福。那一刻,似乎是真心的。

幸福到底可能嗎?

他想知道,昴流為何要自殺,為何要問起北都。

他知道答案,但不願承認。那和他的願望有關。封真說,那是他真實的願望。

他從未注意到的,真實的願望。

願望是不是不可實現的代名詞?

“丁公主,有什麼事?”還是一成不變的白色風衣和黑色略顯緊身的高領毛衣,昴流的樣子有些憔悴。

“我已經……預見到下一個被攻擊的地點了。”丁姬虛弱地低著頭,長發遮住了她冷笑的臉,“彩虹大橋。”

昴流沒有什麼意識地點頭:“神威他們……”

“聯絡不上。”

“那麼,我去。”他幹脆地說,“對手是誰?”

“櫻塚護。”

昴流的眼睛刹那間瞪大了一點:“哦。”

是櫻塚護吧,那麼,我去。

原來,無須在意,自有命運會安排好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