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柏草道:“做工精美。”

陳嘉:“……”

“卻未曾見過此等器物。”石柏草進入了正題,“我早年生活在皇宮中,青銅器物上的紋飾都有著明確的象征意義,但是你看你手中的這幾個,它們不像是常見的紋飾,倒像是什麼動物。”

陳嘉將手中的小玩意翻來覆去的擺弄著,緊皺著眉不解地看向石柏草。石柏草長歎了口氣說:“這件事得慢慢來,不急在一時。”

陳嘉聽罷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小玩意收了起來。眼下,他們還有許多要準備的事情,陳嘉無暇顧及那麼多,石柏草又不願插手其中,培養起來的親信多安插在了別處,自己身邊隻留得肖亦楓一人。

“早些回揚州將事情都處理了吧,有些東西多存在一天都是威脅,現下路遙奪得了盟主之位,整個武林都算是你一般的助力了。”石柏草起身往內室走,想是去收拾細軟,準備和陳嘉一道回去了,“慕容竹的身份昭然若揭,遲早有一天你得除掉他。”

“師父放心,慕容竹不會再是我往後道路上的絆腳石了。”

石柏草手中的動作一頓,抬頭問道:“已經下手了?”

“沒對他下手。”陳嘉笑了起來,恢複了往日溫潤的模樣,石柏草懸著的心沉了下來,他就是怕陳嘉急功近利,落人把柄,還沒等他這口氣完全吐完,陳嘉又說:“不過是在他的馬上動了手腳,隻要他出去追路遙,必定會遭遇不測,昆侖山地勢險惡,更何況我去的時候還下著雪,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石柏草聽後長歎一聲道:“誒,早知會有這麼一天,可真的聽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先皇血脈單薄,偏偏又正遇上預言現世,四龍得道一龍飛升的說法,你們兄弟四人自相殘殺,何時才是個頭啊。”

“既然隻有一龍能飛升,自相殘殺,便是注定的局麵。”陳嘉斂了笑,握著青銅器物的手緊了緊,麵若冰霜。

慕容竹醒過來的時候,腦子還暈暈乎乎的,他眼前的景物不停地搖晃著,鬧得他頭暈,閉上眼休息片刻再睜開,才把自己周遭的物什看清楚。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想坐起身來,卻被快步上前的人按了下去。“我爹說你傷得很厲害,要不是因為是習武之人,救都救不回來。”說話的姑娘穿著農家女兒常穿的粗布裙裾,模樣長得挺端正,說話的時候笑得很開,不像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

“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這話別對我說,要說啊,對著我爹去,我爹把你救回來的。”那姑娘站在床邊,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說,“我就蘇素,你現在不能下床,就好好休息休息,也沒有什麼給你解悶的,這山穀太閉塞,沒有新鮮玩意兒。”

“無妨。”慕容竹還是沒大緩過神來,他看著蘇素,露出個笑來,蘇素見慕容竹一笑當即紅了臉,她問:“你叫什麼名字,往後大家相處的時間還長,不能總喂喂喂的叫你吧?”

“我叫……”慕容竹瞪大了眼睛,他發現,他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了。

蘇素等了半晌不見慕容竹回答,也不惱,笑著說:“若是不方便也就算了,萍水相逢而已。”

“不是,我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

蘇素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我去叫我爹來看看!”轉身就朝門口跑去了,慕容竹都來不及攔住她。

身上各處隱隱地透著疼痛,他想翻個身卻沒有力氣,隻能平躺著。心裏有什麼東西壓著,很沉重,好像有什麼事情是現在非做不可的,可又想不出來,整個人都不是很暢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受得傷,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要跑到這窮鄉僻壤來,隻是有東西不停催促著他想,可越是這樣大腦反而越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