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大的反應,複而低下頭去。
路遙看了看冒著草藥味的藥罐子一樣,問道:“煎藥?”
陳嘉點了點頭,回答他說:“等這一副煎完之後,我就給你煎藥。”
“我?”路遙一挑眉,“我又沒有病。”
“給你延長毒發間隔時間的。”陳嘉用棉布包著藥罐子的手柄,將罐中的湯藥倒了出來,濃濃的苦味彌漫在空氣中。
路遙甚是不解,他不自覺地上前一步,問道:“神醫對你說了什麼?你說過的,烏鴉之毒,天下無藥可解。”
“確實無藥可解,卻是能夠續命。”陳嘉打開一個油紙包,將裏邊已經曬幹瞧不出原材料的草藥倒進了幹淨的藥罐中,再加上水,放到了爐子上。
“這些藥是哪裏來的?”路遙看著展開的油紙包問道。
陳嘉不答,隻是默默地幹著自己手中的活計。路遙又上前一步,趁著陳嘉鬆開藥罐的空隙,拉著他的胳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厲聲問道:“我問你這些藥是哪裏來的!”
“山上挖的。”
“陳嘉,這世上不是隻有你一個聰明人。烏鴉之毒,隻有昆侖山上的白玫能治,我雖然不懂醫術,可是對自己中的毒還是有所了解的。”路遙看著陳嘉表情痛苦,“我是將死之人,要是為了我再一次毀了你好不容易養好的根基,不止你師父會恨我,我也會恨自己的,倘若有一天你登上了夢寐以求的寶座,卻失了一副好身體,你以為愧對蒼生的是誰?不是你陳嘉,是我!路遙!”
“既然最後一處龍穴尚未被找到,這樣的假設就不成立。”陳嘉看著路遙,還是笑,他繼續說,“況且,我已經做了,再多枉費口舌又有何用?”
路遙鬆開陳嘉的胳膊,皺著眉站在一旁,陳嘉開始整理那些藥材,時不時要蹲下來看看火候,路遙看著陳嘉的側臉,心裏突然多出了一份難以言語的感情。若之前陳嘉對他是利用,那麼幫他去采藥又說明什麼?路遙擺了擺頭,想把這些事情從腦子裏甩出去。
猛然,他想起了在武林大會上抱著他的腿叫他爸爸的慕容澈,這樣就說得通了!既然自己陪著慕容澈一直到三歲,那麼就是說烏鴉的毒性暫時被抑製住了,而幫助他抑製烏鴉之毒的,正是陳嘉幫他熬製的這服藥。
果然,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七年之後陳嘉的身體不如自己現在所看的,正是因為昆侖山上寒氣入侵……
等等!
路遙看著陳嘉,突然問道:“肖亦楓呢?”
“我派出去了。”陳嘉站了起來,他看著路遙笑道,“怎麼了?”
“陳嘉,你不該對我這麼好。”路遙說著就越牆而出,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陳嘉:“……”你的藥……
從那以後的每一天,路遙都會去陳嘉的小屋,他總是坐在院子裏那顆大槐樹的枝椏上,看著陳嘉忙前忙後,時不時陳嘉會邀請他下來喝上一盞茶,或者備上三倆個下酒菜對酌。路遙時斷時續地對陳嘉說上一些現代的事情,要是他接受不了就立馬喊停,不過照現在情景,陳嘉對此接受起來頗快,偶爾遇上不懂的,還會熱情細心耐心地同路遙交談。
彈指一揮間,三個多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路遙回到客棧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房間有人來過,還未等他多想,突然一個旋身,伸出食中二指,看看夾住了劈過來的長劍。
“好久不見啊,慕容少莊主。”路遙痞裏痞氣地笑了起來,慕容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注入長劍裏的內力卻是有增無減。路遙心中叫苦不迭。他無心與慕容竹多戰,且戰且退地擋掉慕容竹的攻勢,直到那長劍差一點要刺破他的咽喉,慕容竹停了下來。
慕容竹冷冷地問:“為什麼不會山莊?”
路遙聽了這問題,愣了半晌,才遲疑地反問:“什麼?”
“既然你還掛在我慕容山莊門下,從昆侖山回來自然要回到慕容山莊去。”
路遙連連擺手,他說:“當初跟你回慕容山莊是因為你要我教你武功,你看看,現在你都能一劍殺了我,我還有什麼可以交給你的。”
“你完全沒有用內力。”慕容竹說,“若你跟我回慕容山莊,我保你能夠得到續命之法。”
路遙:“……”這是配角集體開掛嗎?
路遙笑了起來,他看著慕容竹問道:“如果我說不呢?”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路遙,我跟你說過,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背叛了我,即使心有不忍,卻也還是會親手殺了你。”
“為何現在不動手?”
慕容竹收了劍,他說:“還不到時候。”
路遙一挑眉,反問:“什麼時候才是到了時候呢?”
慕容竹說:“這個時間是由我來定的,並不是由你。”
路遙沒接話,他看著自己麵前已經有自己那麼高的慕容竹,感歎了下時間流逝之迅疾,又憂傷了下和陳嘉相聚那麼短時間又要分開。
“細軟就不用收拾了,山莊裏都有,連夜啟程,我們需要盡快趕回山莊。”慕容竹不由分說押著路遙就往樓下走,在下樓的時候,慕容竹與一位穿著粗布衣裳的農夫擦肩而過,卻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