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得了一些不能明言的好處,又知曉了一些不能知的秘密,這也算是為自己一路來的陰沉心裏注入了點安穩。不過那因為七星之行途中得到的一些旁人不能察覺的感受,白墨覺得應該有人來承受自己的怒氣,而最好的人選,就是那自己一直沒空下來收拾的白氏家族。
【大長老,為何祭祀殿能高於皇權?】【啊,天神,我們不是高於皇權,我們屬於天神的傳遞者所以高於凡人而已,當初為了確保天神再次出現祭祀殿能追隨,那時的長老們才想出了建立一個皇權來保護七星,這樣才能安身於亂世,直到再次迎來天神】抽搐嘴角,敢情聖初還是那些老家夥一時興起才建立的?虧得木氏還想吞下七星,看來是七星對木氏太好了。【白氏如何?】【咦,天神那不是你的本家嗎,嗯能讓天神選擇轉世的家族,應是極好的】【嗬,那麼毀了吧,到了極好後總想著一些不屬於他的東西,讓人不得不防呢】白墨一句話,已經決定了白氏的覆滅。
【天神,您一路趕來,我們為您安排了最好的房間,等會還會有專門為您準備的宴會,請天神暫且休息,等下小人來接您】點了點頭,白墨確實需要安靜的整理下一些思緒。大長老帶白墨到的是一處獨立的吊樓,修建在祭祀殿稍高的地方,所以站在樓上,遠眺能把整個七星收入眼底。【天神,那麼小人就不打擾了】大長老等一行人帶著左相初見白墨時的神情一一退去,白墨讓白一關好房門進了屋。【速回國都,親自告訴木鬱夜一個口信——七星危,告訴他,有無名人氏進了七星封地,我不會在乎七星,那麼就讓他自己處理吧】白一擔憂的看了眼主上,沒有馬上離去。【怎麼?】【主上,你,明明知道那些人是針對你,屬下不敢走】【白一,你不該如此,休要再讓我動氣】無奈下,白一隻得退下,遠離了主上。
小樓後麵是一個草地,滿眼的一片綠色,勃勃的生機讓白墨內心平靜了下來。倚窗而立,頭低靠在窗欄,懶懶的在那出神,邪魅妖冶,劃花了從草地那端遠遠而來的一雙眼。那雙眼,此時已經盈滿了淚,貝齒死死的咬住菱唇,一襲白紗衣裙,發披散在背,從草地的那頭向白墨這邊緩緩前進,越到近前那淚越發洶湧,直到嗚咽出聲,引來了白墨的注視。兩人一個在樓上一個在草地,兩雙同樣孤絕的眼彼此凝視,此刻好像變成了永恒,再無其他。
【墨,你是墨,對嗎】空靈絕望的聲音,多麼熟悉多麼讓人懷念,白墨深深俯視著那個絕美女子,心間開始陣陣疼痛,疼得讓白墨想流淚,想哭泣。【母——親,嗎?】女子頓時捂嘴掩住那絕望的悲吼,她的孩子,她的墨兒,就在那裏就在那如此叫著自己,母親,母親,自己怎麼能自私的回應他,自己怎麼能如此無恥的要回墨兒的親情,自己不配,自己也不能。
【夜氏無憂,夜琉璃的表姐,我的母親,麼?嗬,他們真用心,居然讓我得以見到如此夢境】夜無憂痛苦的嗚咽,她拖著那麼沉重的腳步向外跑去,她不能再那樣貪戀墨兒那如她一般的容顏,她不能去抱住她的孩子,以解相思。【居然跑了呢,可是,為何我,想前去抱住她】白墨自言自語,是夢境吧,應該是吧,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容顏,比自己多了些女子的柔弱和嬌美,那雙眼多麼相像啊,原來是母親呢,多麼陌生遙遠的字眼,可是自己卻有了哭泣的念頭,母親啊,我替你拿回了屬於你的夜國,我驅趕了那些肮髒的人,等我徹底除去那些所有危險所有煩惱時,那時,我白墨就會有了母親,就會有了父親,就能擁有溫暖了吧,應該,能吧。【不絕悲痛,萬世難安,無一人可依可靠】血順著嘴角而下,在白墨完美精致的下巴上畫上了痕跡。用手背輕輕拭去那些鮮豔的色彩,白墨笑得沒了生氣,是啊,怎麼能忘記,滿手血腥的自己,要走的是那條成魔成神之路,怎麼可以去貪念那些凡塵俗世,不該呀,不該。
【天神】難得沉沉睡去,卻被接近的氣息打擾,白墨揉揉眉頭掩去了那些疲憊。回應了聲,門被從外推開,大長老恭敬的領著兩個丫頭進來,在大長老的眼神示意下那兩個丫頭滿臉羞澀的靠近白墨,為他梳洗整理。【到晚宴了麼?】白墨閉著眼享受那輕柔的按摩,因為睡眠帶來的困頓也消除了去【是的,天神】擺擺手,自己對著銅鏡撫了撫衣袍就示意大長老帶路。那兩個接近白墨的丫頭臉已經紅得像燒了起來,眼裏桃心一顆顆的跳向白墨。大長老丟臉的不去看,領著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的白墨就向晚宴的地點而去。白墨走出院門隻聽得身後兩聲重物倒地的聲音,然後就歸於了一片寧靜,男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