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裏有位女子,回眸一笑,顛倒眾生,傾國傾城。眼若星辰,清亮透澈,麵上帶笑如花,嘴裏,卻吐出的是世間最殘忍的話語。
【陌,我不愛你了,我不要你了。】
四肢開始蔓延著那些人類所說的冰涼,心裏因為她轉身帶來的喜悅也被衝刷了去,眼睛酸脹,在那句不愛你了傳入耳裏時,胸腔爆發著怒火,在那句不要你了駐進心裏時,有了被拋棄的絕望。
夢中的自己開始殘忍的大笑,手伸出瞬間拉近了那女子要遠離的身體,捏住她的脖子,想讓她和自己一起承受那人類所說的——痛苦。
【無憂,你愛著那個人類嗎,說,你愛著他】
【陌,等你懂得愛時,我再回答你】
【愛,你們人類要的不是長生嗎?如今用人類欲擒故縱的手段,來試探我的態度,來要我給的重生?無憂,你把我看得太善良】
【我以為我可以,可以陪著隻是一個對愛好奇的你一直走下去,可是已經不行了,我做不到,我也不願那樣的欺騙自己,陌,放我走吧,你不會生老病死,你不會輪回轉世,可我不行,我不願每生每世都讓自己愛上你,我隻想平淡的守著我的一方小天地,這樣的生命,我不要】
呼吸好困難,像被壓著千斤大石,身體也因為沒有支撐而搖晃。這樣的感覺好陌生,人類才會有的嗎,就像天地已經再次混沌成一片,隻有黑暗,隻有無邊的——寂寞。
【滾,滾,滾。人類是嗎,好,好。我讓你們永遠得不了永生,我讓你們癡心妄想飛升神界,我讓你們,不複存在。夜無憂,我要你親眼看著你死也要回去的人界,毀在你的背叛裏】
夢中的自己,眼神尖銳,嘴角殘忍。可是心中卻揪扯疼痛,骨骸像針刺不能讓自己轉身,因為,隻想看看那女子最後會不會說,留下。
【陌,對不起】
女子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眼睛被什麼遮掩著,冰涼鹹澀,抬起手撫摸那冰涼,這是什麼,是無憂每次說的眼淚嗎,自己,竟然會有人類才會擁有的眼淚。
撕心裂肺的痛楚,開始叫囂,開始衝刺在體內,一聲大吼,白墨醒了過來。外麵正是月華正濃時,光亮落在樹葉間,像精靈邀舞,平和安寧。
這個夢,自從自己踏入這迷失森林開始,每個夜晚都會重複,雖然已經夢了太多次,可是那份痛楚卻一次比一次的強烈,如刻在靈魂裏,埋藏在血液裏,等到被揭開時就洶湧而來,不可抵擋。那和自己容貌八分相似的女子,是母親吧,無憂,夜無憂,原來這麼美麗,那雙眼多麼的,純淨。可是那男子呢,和自己同音的男子,是父親,嗎?那樣的場景,就是母親離開的時候嗎,母親說愛,母親說男子永生,這就是所有真相嗎?
【愛嗎?母親,你說愛,該是什麼樣的呢】
【怎麼,我們的天神,愛上誰了嗎,嘖嘖,真是好事呀】【花姬?】夢境帶來的疲憊一瞬間掩去,白墨睜眼看著前方的不速之客。白心?在白墨看去時,白心蒼白著臉唇蠕動著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而在花姬旁邊的是一個被靈氣團繞的模糊人影,能大概分出個男子身形,這人,白墨竟然一時查不出他的強弱,這就是那個在暗中絆住自己的人嗎?
【喲,天神,怎麼,看上他了,哎呀,真是緣分呢,吃吃】花姬唯恐天下不亂的在那嫵媚的笑著,哼,白墨,是你自己走到這裏的,沒了神之力的你,還逃得掉嗎?【嗬,看來也不枉我走這一趟了,原來真的在這裏】那人應該和自己不相上下,花姬完全可以不去考慮,而白心,相信她也不會亂動。白墨放下心來,看那三人的樣子估計是來從人界出力,聯合妖魔兩界打開通道的,隻要自己在這裏,那麼他們就會做無用功。慵懶的繼續躺在草地上,側身麵對那三人,白墨以手支起頭,眼神勾魂,好個天神,好個絕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