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渡。
黃昏逢魔時,混沌將至。
他在如死的宇宙裏看著你。”
她睜開眼睛,神情戚戚,“一直都在看著你。”
“什麼意思?”
她麵無表情,“我隻負責傳遞信息,至於究竟是什麼意思,我也無法完全解讀。”
“隻是或許——你要找的這個人,已經在你麵前出現過了。或者是,她一直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望著你。”
陳曦忽然從餐館那幾步上前,硬拽過蘇魚,“走了走了,怪滲人的。我都說了別去看,都是嚇嚇人的,都是騙子。”
蘇魚卻出神地問,“我以後還會見到他?”
“他在如死的宇宙裏看著你。”她隻是幽幽地念起結尾句,又再度穿起黑漆漆的鬥篷,仿佛陷入了沉睡。
蘇魚早已被陳曦強行拖走了。這裏又回複了以往的死寂,像空洞的無人的宇宙。
她若有所感地抬起頭,所見的已不是漫天星光的夜了。是一名男人。他們是同樣的種族。
“我照大人說的去做了。不過——”她扯開一個笑容,露出森白的牙,“我真的為她預言了,同樣也見到了有關於您的一點點。畢竟,半真半假的,才最不會令人懷疑了,您說對嗎?大人。”
他站在她麵前,仿佛是靜止不動的默影,隻回了一個字,“嗯。”男人伸出手,沒有說話,也沒有言明他要向她索要什麼,但是她又露出了明豔得可以稱得上瑰麗的笑容。
她的臉已經變成了少女似的模樣了。
她望著男人的手,神色有些癡迷了,“假若這是您的血就好了。”假若是他的血,她在聞到的一刹那間,就會瘋狂了。沒有人不想要他的血。
如果說,類人生命體的存在令血族變成了血族,那麼,他的存在就是令全宇宙的種族都變成了血族。
女人把東西交給他。霎時他的鼻尖好像有一朵血色的玫瑰在綻放,她溫暖的血的味道,比這世界上任何東西都要令他感到渴望。所以他不知道,擁有著這個東西,是否對她的想念就會有所緩解,亦或是,與日俱增,病入膏肓?
“大人。”女人漂亮的臉上神色憂鬱,“她隻會為您帶來災難。”預言已經顯示,雖然其中詳細難以窺探,可當她試圖要觸摸他們的未來時,她的眼前就出現了刺目的血,昏黑的迷霧,還有少女的啼哭。
這一切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水晶球中已是漆黑一片,她的身前再無神的庇佑。那種即便是被折斷羽翼的光輝,也能使日月為之一黯,他悄然無息地消失了。也許,他又在一個隱秘的地方,看著這如死的宇宙,深深地望著其中他所深愛的。女人思緒混亂地想著想著,就滿足地笑了。
也不知道是誰,從遠方呼喚她,那聲音由遠及近,將她從一片虛空中拉回。
女人回複清明,神情茫然,“彌戈?”
彌戈緊緊地抱住她,仿佛是怕懷中抱住的隻是一團空氣,一個幻夢。他低下頭,去尋找她修長的脖頸,那裏曾經是他奮力汲取她溫暖的地方。他迫不及待地陷入她的柔軟中,冰冷的獠牙觸碰到同樣冰冷的皮膚,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感覺到暖的。
這種暖意,隻有她能夠給他。
“我聽很多人都說過,他們說曾經在以撒見到過你。因為這個,我每年都會來好幾次以撒。去各個不同的大學演講,去遍以撒的每一寸土地,我找啊找。”他也滿足地閉上了眼睛,“終於還是找到了你。”
終於還是找到了你,我的妻子。世人眼中瘋癲的妻子,卻是他最愛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