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涼爽,似乎夏天已經快要走到末尾,初秋將至,卻又不見得寒涼。麵無表情的蹲坐在湖邊,斯諾抱著雙腿,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湖麵盛開的睡蓮,似乎還沒有酒醒。莫非……她靈魂出竅了?坐在一旁的德貝斯特像是好玩一般,伸出手指戳了戳斯諾的臉,果然是女孩子,好軟!
但斯諾似乎完全感覺不到他的舉動,依舊一動不動的發著呆,德貝斯特便更加大膽放肆的捏捏她的臉,哎呦喂!她的皮膚柔嫩的像嬰兒一樣,很好玩呐!忽然想要兩隻手上去捏斯諾的臉,但德貝斯特的手剛舉起來,斯諾便忽然轉身兩手把他的臉一捏,用勁的往兩邊扯。
哼!就算醉了,本少爺的臉也不是你可以隨便捏的!
“你……你居然捏我……”嘴巴被扯得太開,德貝斯特幾乎說不出話來,直到斯諾鬆開了雙手,他才摸摸自己被捏疼了的臉,“我那麼帥的臉你都舍得這麼毀啊!”
“本少爺隻管,哪些人欠抽,那些人不欠抽。”狠狠的瞪了德貝斯特一眼,這人居然還裝委屈呢!“阿德,問你件事。”
“啊?呃……問吧……”阿德……德貝斯特殘念了,寓意那麼美好聽的名字怎麼到她嘴裏變成了阿德!抽搐著嘴角,德貝斯特真好奇平時斯諾在家裏是經受著怎樣的教育的,這好歹是大公爵的女兒吧!這麼喜歡給別人取花名,和小孩子沒什麼區別呀。
“你是跟蹤本少爺嗎?怎麼每次本少爺出事你都出現的那麼剛好來著?”德貝斯特的接近本來就讓斯諾覺得離奇的不自然。
畢竟,那個時候的襲擊,以拉維斯王子格蘭德森的風格來說,在學校裏埋伏自己事件很愚蠢的事情。比起是拉維斯王子的策劃,斯諾更覺得是其他有心人的預謀。
這有心人分兩種,一種是要她死,另外一種便是製造接近她的契機。
目前看來,這件事更像是第二種,有人在製造事端,讓她放鬆警惕,去信任即將要埋伏在她身邊的人。
這出現得如此突兀的德貝斯特正好應和了這一出戲。
但是,斯諾的心底總是有個騙不了她也安慰不了她的想法,德貝斯特絕不是這種人,他是無關的……
而且真要將他的嫌疑刷洗清白也很讓斯諾費心,她可沒有那麼多心思和精力陪他耍太極。既然想來想去都想不到,就幹脆開門見山的問對方究竟想怎樣算了。
能夠達成的話,就看在德貝斯特也幫了她不少次的份上,了清兩人間的人情,以後各不相幹。若是不能的話,那就隻能鞠個躬,感謝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了!
不動聲色的看著德貝斯特,斯諾褐色的眼眸清澈卻看不見底。無悲無喜的麵孔上,讓人探究不出她這話是開著玩笑的語氣,還是很認真的在疑問。
“啊?我為什麼要跟蹤你?”德貝斯特先是愣住,緩緩才說出這樣的回答。在斯諾眼裏,這是心思被看穿後的心虛,慌忙的整理謊言卻苦於時間不夠時的應對,但卻不知德貝斯特的停頓卻隻為她仰頭時月光灑在她臉上的那一抹恬靜的美麗。
緩緩歎口氣,斯諾回身再次抱起雙膝,覺得自己有時真的天真的可笑,想要得到別人的信任有多難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而自己能信任的人是誰自己自然更清楚。
自己的依靠就隻剩父母和艾斯了嗎?
降露了,看著周圍的嫩草上泛著淡淡的珠光,斯諾直覺一陣穿透心底的涼意。
人啊,活到這個份上,是多麼悲涼啊!
“人的緣分就這麼淺薄嗎?”仰頭看著天空,晴朗的夜空裏月色皎潔,群星璀璨,斯諾卻隻覺得冷清。
搖頭歎息著,維爾利家啊,爬到如此的頂點是何必呢?王族裏到處是想方設法要整死你的人,朝野上下要麼巴結你,要麼處處盯著你,許許多多的人,卻沒有哪一個是真的心裏有你,看盡世態炎涼,斯諾的眼裏有的隻是那些等待著維爾利家族崩潰的日子盡快到來的人。恨啊!連自己的親戚們,要麼吃裏扒外,隻知道索取和敗壞維爾利家的名聲,要麼和拉維斯王朝相互勾結,沒事就給你弄個重磅炸彈來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