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房間裏,垂下來的吊燈上蒙著一層厚厚的黑灰。這看似陰冷的空間,的空氣卻幹燥的沒有任何的腐朽氣味。
房間陰暗的角落,厚重的鐵鐐僅僅地壓著一個昏睡著的女孩子,淩亂的褐色頭發與腦後的血塊凝結在一起。但她全身上下,沒有傷痕,衣服依舊算是幹淨整潔。
“吱呀”的一聲,破舊掉漆的鐵門被輕輕推開,來人探出腦袋來看了看房間內的狀態,昏迷者一直保持著一開始被放置在這個房間時的動作沒有任何的變化。遂縮回腦袋,再隨著一聲刺耳的抹茶聲音關上了鐵門。
“主人,她還沒有醒。”低頭敬禮,如死魚般的雙眼閃過一縷光亮,卻在抬頭時消失無蹤。
“恐怕是裝死吧,弄醒她。”冷酷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恨,與她那蓬鬆柔軟的卷發和可愛的麵容極不相稱。
示意仆從拎來汙水,推門而入的同時變向昏睡著的傷者猛然潑去。
“唔……”微微皺了皺眉頭,傷者輕微地擺動了一下腦袋,便又失去了動靜。
“怎麼,還想裝昏迷?”叉著腰,卷發少女一腳踩在傷者的手上,用力地與地麵蹭搓著,雙眼噴射著狠毒的火焰。
“……唔……疼……”白皙的皮膚被殘暴地擦出血痕,地上的灰塵與血液沾染在一起,傷者的手上染慢黑紅色。在疼痛的侵擾下,慢慢地睜眼,褐色的眼睛裏映著卷發女子時,卻沒有半點驚訝,“我們……又見麵了呢,莉莉。”
那是一個淡然的笑臉,任誰都無法想到,這樣的困境下,傷者醒來的的一瞬間,卻是一副處之泰然的態度。不知是心裏有足夠的把握能把控大權,還是純粹的早已習慣了不知何時醒來就會看見自己被關小黑屋的情景。
“哦,真不愧是斯諾,出奇地冷靜呢!”彎腰湊近對方,莉莉雙眼彎成月牙,露出的笑臉卻沒有半點笑意。依舊用力地踩著斯諾因沉重地鐵鐐而無法掙紮的手,心裏卻因為對方冷靜的反應變得十分不爽。
“麵對意料之中的事情,為什麼本少爺還要驚慌?在裝逼天後麵前,裝模作樣不是很沒意思嗎?”人說十指連心,即使語氣再平淡,也無法掩蓋刺骨的疼痛,斯諾平靜的臉上細眉微皺。
裝逼天後……聽到斯諾這麼稱呼自己,雖然以往也被人在背後這麼稱呼過,隻是在自己特別討厭的人當麵這麼叫,總覺得可恨至極。直接用力地往斯諾手上跺著腳,不把她踩成殘廢才怪!
“主人,別這樣!會把赫爾的契約戒指踩壞的!”赫爾連忙上前攔住莉莉,她並不關心斯諾的手,也不在乎莉莉會不會氣壞身子,她隻在乎他們家每個人都擁有的自己的專屬的契約戒指。
“噗……哈哈!不是吧你們?居然真的拿貨真價實的契約戒指來釣本少爺上鉤呀?本少爺一直以為是假的呢!”看見莉莉聽見赫爾的阻攔後停了手,斯諾不禁大笑道。
“那就先把戒指給我拿下來,然後再跺爛你的手!就憑你這種蟲子也配和斯威特家的人訂契約?隻有我這樣出身高貴,教養極好的女子才有訂下斯威特契約的資格!”一邊指著斯諾怒罵,莉莉一邊命令赫爾立即和斯諾解除契約。
“主人,這個恐怕很難。斯威特契約的終止,隻有在斯威特家人無力守候的情況下死亡才能解除,不然套在斯諾小姐手上的戒指是無法隨著契約的解除一同被取下來的。”單膝跪地向莉莉勸解,同時讓她知道,絕對不能在赫爾的麵前或是知道的情況下殺害斯諾,否則她隻會被契約限死,再無法與其它人結成約定。
這是作為契約者失約的懲罰。
“那就把她的手指剁下來,直接取戒指!”莉莉才不信她解除不了這個狗屁約定,盡管她一直很想與斯威特家族的人訂下這個狗屁契約。
“萬萬不可!契約戒指絕對不能沾染約定者作為主人一方的血液,否則將會發動為死約狀態,屆時赫爾的意識會受到契約戒指的控製,在無意識狀態下強製行動,阻撓一切傷害斯諾小姐的行為。若再沾上赫爾的血……”死約結締完成,赫爾從此不會對斯諾有二心,終身都隻會忠誠於斯諾一個人。這種忠誠與發自內心的忠誠不同,由契約戒指強製發動,隻要赫爾有二心,便會受到契約戒指的天罰。死約狀態下的兩位契約者,斯威特族人幾乎可以看作是主人的附庸,如果作為主人的斯諾死去,赫爾也會一同命殞。
這種殘酷至極的死約模式,一直被視為斯威特契約中帶有侮辱性質的存在,因為大部分斯威特族人對自己的主人忠誠不二,根本不需要死約的製約。而如此泯滅人性的死約,幾乎所有的主人,都不會舍得對自己的斯威特契約者發動,隻有在主人極端不信任斯威特族人時才會出現,以保證對方的忠心亦保全自己的安全。這樣偶爾出現的死約者,可以說是斯威特族人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