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菲現在似乎對雷諾也沒那麼怕了,或許是突然換了種心態,對於自己無能為力改變的東西,與其一味回避或是妥協,不如順其自然。
黎落菲傲嬌的坦然,自是沒有博的雷諾的親睞。一雙銳利的眼眸倏的一轉,透過車窗大開的平行空間,直直射向了黎落菲的眼睛,幽深的眸底不見光芒,隱約叫人心底滋生寒意。
沉沉對視,無數目光華偉簇簇火焰熊熊燃燒著,在黎落菲以為真的會讓沉埋已久的火山真正爆發時,雷諾朝著司機示意,車窗落下之時,賓利已更加傲嬌的姿態,從她的身旁急速奔馳而過。
對於雷諾在這裏出現,黎落菲從來就沒當是巧合。說的自以為是點,袁晴的突然駕到,指不準就和雷諾息息相關。
握在掌心裏的頭發,重於鴻毛,輕於泰山,黎落菲倒覺得它更像是個燙手的山芋,解不了她的心頭火,卻偏偏是症結所在。
愁中愛酒,從來不是黎落菲的所愛,但卻很奇怪,或許真的是母女想通,黎落菲和黎惜最大的相似之處,便是無聊茫然的時候舉杯邀月,盡情品嚐。
看著在他眼中還是個孩子,卻被他強行逼向女人隊伍中的女孩,袁朗竟說不出是何種感覺。
內疚嗎?他從來不會。
輕視嗎?他還不至於那麼淺薄。
亦或是,隱秘中的欣然。
要知道,那是他在違背理智之下,做出的隨性衝動。忘了有多久,生命的存在,都被自己刻意壓抑,嚴謹遵循著刻板準則,步步為營,追逐著他一點都不喜歡的東西,而那些,不過是別人熾熱的幼稚玩意兒。
麵對成熟人生裏突然殺出的黎落菲,那雙水色的眼睛,明明一望盡收眼底,卻總是給他意外。他自以為這個女孩不過隻是個熱血暴躁的少女,可她的每一次爆發,又都讓他無法自製。
欣賞,擁有過無數女人的風情,卻從來沒有一個讓他想要有深深探究的欲.望。
他告訴自己,黎落菲隻是個意外,而已。
斜靠在頭頂欄杆上,袁朗手肘撐在邊緣穩住身體重心,晃動著手中的玻璃杯,透過閃動著液體光色的玻璃,看向身邊的女子。
淡淡,眉目如畫;婉約,佳人一方。
也許再過數年,黎落菲將勝過黎惜,又是一代美人,引得無數男人瘋狂追求。
念及此,袁朗突然感到不悅。就像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即將被別人覬覦。
也許,她早就被人覬覦窺測了。
比如,賀晟;比如,雷諾。
“什麼時候走?這次決定好了?”夜色朦朧下,知了聲漸稀漸弱,袁朗沉聲打破迷亂的情緒,轉而問道。
黎落菲慢慢回頭,眉頭皺起,“你怎麼知道?你在暗中查探我?”她從來沒有故意說過自己的行蹤,而她忽然也沒了那種自信,驕傲到以為袁朗無時不刻不再關注著她。如果以前他有這樣的
“關注”,黎落菲一定會非常高興。如今,她隻有隱私被暴露的羞恥。
“又不是什麼驚天秘密,你以為那麼難得知?”黎落菲警惕的表情,袁朗一覽無遺。說不上什麼
情緒,但絕對不是開心,“倒是林薇雅,無論私事還是公事,卻被人輕易知曉的徹底。”
終於提上主題,黎落菲感覺如果再不折騰出點線索,她都要懷疑這群自恃高智商的家夥們,到底聰明在哪裏。
“你的老相好怎麼了?遇上麻煩了?”自己那些瑣事暫且拋到一邊,黎落菲想來該給自己一點福利了,也不枉她一邊應對著考試,一邊還要花心思謀劃啊謀劃。
“黎落菲,別告訴我,林薇雅和蔣誌光的私照,不是你傳給我的?”身體驀地逼近,袁朗的臉突然變大數倍,隔著流光酒杯,緊緊映在黎落菲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