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淺笑時,讓人一時緩不過神來。
這裏是袁朗特地預定的絕佳場所,可以方便進行各種人間血腥事件。
比如現在,當精致的高腳杯以三十度微微傾斜,血紅色液體沿著晶亮的杯身慢慢向外遊移時,站在袁朗的角度看去,那血紅的液體閃爍出的光芒,恰好折射住了黎落菲似笑非笑的紅唇,妖冶且罪惡。
“現在出息了,竟然還懂得請君入甕,耐力倒是不錯。”很意外,沒有聽見袁朗的冷嘲熱諷,竟是頭一遭他的讚賞。對,是讚賞,別看那句子不咋滴,可那語調,那眼底流露的光芒,真的是讚賞。
靠,多麼扭曲的讚賞,也隻有袁朗這貨敢拿出來秀!
“終於讓小舅舅也耐不住了,我會感到很榮幸的!”說話的時候,一老外向黎落菲表示愛意的同時,黎落菲不忘給了一個飛吻回應。側目移動的瞬間,她沒有發現袁朗的臉上閃過的一絲陰霾。
“我記得,好像很久之前,我已經耐不住了,雖然是有人刻意放火的情況下。”突增的陰霾也絲毫不改變袁朗今夜的莫名好情緒,他說:“不知某個人,還有記憶不?”一如來到這裏消遣夜生活的人,此時的袁朗眉目輕佻,俊朗之下風情盡顯,那深深的注視,濃濃的曖昧挑逗,帶著距離感的嗬氣如蘭,讓本該精神聚焦時刻準備戰鬥中的人,為之一酥。
這樣的袁朗,儼然就回到了情場中那個鬼魅一樣傳說中的男人。
“我是來放鬆心情的,可不是來陪人解悶的。”男女情戰中的明暗交織的無形手段,黎落菲早已領教。那個時候她還不是親身體驗,隻是在旁邊看著袁朗和女人的各種表演而已。
“我不介意陪你解解悶~”
“怎麼,在別的女人那裏受阻了?導致今晚這般的……不正常?”還別說,黎落菲現在怎麼看,怎麼就覺得袁朗此刻不正常。究竟是哪裏不正常,具體她也說不來。就如人感知危險的本能一樣,那是種全身細胞都在叫囂的警覺。
袁朗越發笑得妖嬈驚豔,說:“我以為這樣你就會高興點,至少別總是想要給自己帶個麵具,卻又帶不好,讓人看了既想笑又覺得同情。”
“誰要你同情了?袁朗你少在這裏自作多情!”袁朗素來聰明的不留餘地,直接戳中黎落菲最軟最隱秘的一根肋骨,僅僅最後兩個字便叫她卸下完好的麵具,如一隻炸了毛的小狐狸。
“看著林薇雅一步步走入你的為她挖好的墳墓,難道你也沒有一點想要高興的樣子?菲菲,做人不應該是你這樣的?”袁朗突然而來的老生常談,殺的黎落菲一個措手不及。
別扭的收起注視著他的眼神,黎落菲稍稍偏過頭,看向了台上正彈著吉他唱著I still believe的大男孩。他的年紀與他相仿,似乎卻帶著比她還要濃鬱的無力和滄桑。心,像是沒什麼紮了一樣,黎落菲輕聲說道:“袁朗,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偶爾的溫柔……真的很討厭。”
“那天雷諾並不是和我們說著玩的,他現在一點點將算計好的東西落實,目的不是一個林薇雅,也不是和你玩無趣的遊戲,而是整個賀氏和海逸。”終於還是將底盤拖出,袁朗突然不想再瞞著她,看著那一雙本該是青春天真的眼睛,他總會感到悸動和不安。那些悸動,或許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和陌生,而那些不安,亦是來自於他的直覺,告訴他黎落菲對於他,是極為複雜的情愫交織。並且那一晚她的主動糾纏,像是在和某段過去做告別般,決絕無退路。想到那些,他的不安和躁動就越甚。“菲菲,我有點意外……你究竟對我……是何種想法?難道在我荒唐人生的時候,就已經遇見並且讓你也和那些女人一樣,對我愛恨交加了嗎?”說來也無奈,袁朗遊戲人生這麼久第一次竟然沒能看得透一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