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不做飛機?那樣不是更省事?”他要旅行,她沒的拒絕,可這大冬天的跑去高原,除了看雪,還是看雪了。黎落在南方長大的,她體質畏寒,玩個一會兒雪還不錯,如果長時間漫步,她估計會吃不消,“你不覺得現在去海南或是東南亞更好?去西藏該有多冷啊。”
賀晟買的是臥鋪票,四個鋪位也就他們兩個霸占了。黎落菲在下鋪打了個滾,火車開動的時候,她忍不住嘀咕了。
“飛機除了浮雲,你還能看見什麼?火車慢悠悠,可以讓你一次性看個夠。”賀晟也不惱,脾氣極好地解釋著,一邊翻出旅行包中的吃的東西,一排排放好,“餓了就吃著玩,反正也無聊了。”
黎落菲眨著眼睛,看著賀晟極為自然的“勞動”,有些意外,更多的卻是陌生。
她認識的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愛幹淨愛整潔的陽光貴公子,似乎在她被遺忘的時光裏,一點點
浸染了煙火氣息。
說不出什麼好,同樣也說不出哪裏不對。究其特別,不過是這樣的賀晟在改變,在成熟。她突然之間在害怕,如果這個令她唯一割舍不下的男孩,成為第二個袁朗,她又將該如何自處。
慢悠悠的火車,載著他們一路向西,茫茫草原沙漠之上,是冰雪覆蓋的永久冰山,在陽光下折射出別樣的色彩。
四十多個小時的車程,伴隨著一路的談話,在在隔天下午到達拉薩。高原上最大最古老的城市,這裏是藏族人民終生朝拜之處,這裏有著各種美麗的奇人傳說。
因為是冬季,遊客並不多,區別於旺季高峰期的人潮擁擠,此時的拉薩,充滿著濃濃的酥油茶的幽遠味道。
“其實,我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兩人裹著厚厚的羽絨服漫步在布達拉宮廣場之上,最前麵依稀尚有極致經過特訓的白鴿在撲騰著翅膀跳躍著。黎落菲看向了不遠處三步的一對漢族老人,笑著說道:“高二那年,我和黎惜吵了一架,之後逃了暑期的學校補課,獨自一人背包搭車走了川藏線。”
賀晟不語,隻是笑著側望著黎落菲,溫柔,等待。
“那時年紀小,所謂年少輕狂,不過是做點以前想做而不敢做的事。那次是我第一次搭車,磕磕碰碰竟然也就一路來了這裏。”
“因為從小沒有爸爸,如心理學上所說的缺少父愛,所以對我舅舅……也就是袁朗,偏愛了嗎?”
“也許吧,當時看見了,就以為是是永遠。談不上一眼萬年,隻是生出的那股偏執而已。”
“我親眼看見過他對女人冷酷不屑甚至踐踏,那一刻我都在懷疑,這個就是我從小敬愛的長輩。後來我媽說,舅舅也有他不為人知的一麵,我要體諒他,甚至無視那一麵。”賀晟雙手撐在圍欄上,雙腿往上一跳,直接坐了上去,整個人將黎落菲俯視在身下,他說:“我以為我真的可以當做不知道,可當對象換成了是你,想壓抑卻發現很難。”
“不顧一切愛上一個人,才發現他一直站在距離你不近不遠的地方。近了,才發現,不如一直遠離,選擇愛上一個信仰。”
走遍拉薩每一個角落,他們不打車不坐公交,連私家小三輪都沒有做,選擇了徒步行走。黎落菲奔跑在風中,感知著這片距離神靈最近的地方的每一寸空氣,她知道自己需要發泄,需要新生。
也許再清醒一點點,再理智一點點,再聰明一點,不久以後的那一天,很多事情會不一樣,很多人的命運會不同,很多人會有不一樣的起點和終點。
而她,會給自己一個全新的生命。
一如大昭寺外那些四肢朝拜虔誠的人民,他們用一生,隻為一個傳承下來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