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還有二房的功勞,隻是不知此事是二房推波助瀾,還是一手策劃?無論哪一種,若是李湘如真攀上了蘇禮,都少不了二房的好處,二房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殷氏把蘇禧叫到跟前,思忖片刻後道:“這幾日暫且把柏哥兒接到秋堂居住,一會兒我讓丹露把他接來。幼幼,這件事你還同誰說過?”

蘇禧搖搖頭,道:“我隻跟娘一個人說過。”

殷氏這就放心了,摸著蘇禧的頭道:“如今咱們隻是猜測,事情尚未有定論,若是說出去恐怕會給你大哥添麻煩。”

蘇禧偎進殷氏懷裏,愛嬌地蹭了蹭,“娘,我知道的。”

殷氏辦事一向果決,沒多耽誤,很快便叫丹露去墨林院接蘇柏羽。趁著這功夫,蘇禧仰起頭,烏黑杏眼骨溜溜地轉了轉,拖著長腔道:“娘,我還有一件事。”

殷氏隻當她要說關於李湘如的事,便道:“又怎麼了?”

蘇禧將那日鬱寶彤說的教跳舞的女師父提了提,問道:“咱們把她請進府裏,成嗎?”

殷氏沉默了下,臉上很有些不讚同,“你知道她是什麼出身?既是教舞的,恐怕不是什麼良家女。”到時候可別把蘇禧給帶壞了。

這些蘇禧早就打探清楚了,為的就是說服殷氏:“鬱姐姐跟我說了,那位女師父姓董,曾經是宮裏的司樂,後來被安排出宮了,才去榮國公府教鬱姐姐的。”

至於為何出宮……就不能對殷氏說了。

那女子全名董蘭,因掌管宮中禮樂一事,氣質上佳,既有蘭花般高潔的品格,又有薔薇般妖嬈的身段。據聞惠妃娘娘嫉妒她的美貌,生怕皇上看上她,被她搶走自己的榮寵,便隨意尋了個錯,把她發落到宮外去了。董蘭跟榮國公夫人是遠房親戚,便投奔了榮國公府,一麵教鬱寶彤習舞習樂,一麵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殷氏聽了董氏的身份後,臉色果然緩和了些,語氣也放鬆了:“你若是喜歡,便尋個日子把她接到府裏來吧。”

蘇禧大喜過望,摟著殷氏的脖子道:“明天行嗎?”

殷氏點了點她的腦門,“就屬你猴兒急。”

*

第二日,殷氏果真安排馬車去了榮國公府,將董蘭接了過來。

殷氏將董蘭安排在花露天香後麵的一間跨院裏,距離蘇禧近,方便平時授課。

蘇禧見到董蘭的第一麵,便知道為何連以美貌著稱的惠妃娘娘都忌憚她了。董蘭生得並不絕色,甚至隻能算五官清秀,然而她身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腰肢纖細,娉婷嫋娜,隻是往那兒一站,美好的身姿便吸引人情不自禁地觀看。若不是鬱寶彤說她已經三十幾歲了,蘇禧幾乎以為她是十幾歲的姑娘。

蘇禧客客氣氣地道:“董先生。”

董蘭是個有幾分傲骨的,雖然蘇府請她當蘇禧的老師,但她卻不做那等諂媚討好之人。

董蘭應後,詢問了蘇禧的年齡,又摸了她的筋骨,直奔主題,讓她做幾個考驗韌性的動作。

蘇禧這陣子早晚都鍛煉身子,什麼高難度的動作都做過了,董蘭考的這幾個,自然也不成問題。

董蘭見狀,點點頭道:“九姑娘的筋骨很柔軟。”

接著董蘭結合蘇禧在族學上課的時間,給她製定了課程,最後時間定在每旬逢三、逢五、逢七、逢十這四日。蘇禧記下時間,跟董蘭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回花露天香的路上毫無預兆地下起了雨,倒是不大,聽鶴舉起袖子擋在蘇禧頭頂,道:“方才還是晴天,怎麼說下雨就下雨了……姑娘,咱們走快點兒吧,別把您淋病了。”

蘇禧走了兩步,隻覺得有些不對勁,抬頭看了看烏雲密布的天空,站了好一會,腦海中忽然一個念頭閃過,有如醍醐灌頂,想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