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為何會出現在西郊的水邊?直到前幾日,我才想明白。”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血虻不僅僅會殘害人的性命,還能入藥救人一命。那日我跟著衛世子一起去城外尋找溫大夫的時候,便見溫大夫家門外的藥棚裏曬著這一味藥。我問了溫大夫的藥童,那藥童說是衛世子著人尋來的,每年夏季都會送過去一些。衛世子與溫大夫關係親厚,想必那藥童眉頭撒謊。後來我又讓人查了查,那日衛世子的人確實在西郊水邊徘徊了許久。”
呂江淮說完這些話,斟酌道:“蘇大哥再想想,是不是曾經得罪過晉王府?”
蘇禮搖搖頭道:“我想不起來……何況就算晉王府與蘇家結過仇,也不該從幼幼身上下手。幼幼不過是個姑娘,受了傷,對晉王府有什麼好處?”
呂江淮沉默,神情複雜道:“那日我見衛渢舉止有禮,行為坦蕩,本以為是個高風峻節之人,沒想到……”
門外,蘇禧僵了許久,模樣木木的,聽到最後就連自己是來做什麼的都忘了。
直到蘇禮和呂江淮談完了話,準備出來的時候,她才慌慌張張地跑出了院外。
回到花露天香後,蘇禧一直有些心神恍惚。
聽鶴問她喝不喝紅糖蒸雪梨,她一點反應也無。
聽鶴又叫了一聲:“姑娘?”
蘇禧霍然站起來,把聽鶴往外推了推,壓抑著道:“不喝,不喝……你出去。”
聽雁頭一次見到蘇禧這般失態的模樣,好像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很是不知所措。“姑娘怎麼了,是不是老太爺……”
蘇禧不回答,一個勁兒地把她往外趕,然後“砰”一聲重重地關上了菱花門。
過了許久,她才慢吞吞地用手指蹭了蹭眼睛,低頭見指尖上沾著一滴水珠,突然想起了什麼,快步走到櫃子麵前,取出了最深處的紫檀盒子。雙手舉到頭頂,本來想狠狠地砸下去,但是又想起這是晉王妃薛氏唯一的遺物,就遲遲下不去手。最後轉身氣惱地扔到了床榻上,然後找出了上回給衛渢繡荷包的針線笸籮,一股腦兒地都扔在了地上。
蘇禧仍舊記得自己上回驚馬的時候有多害怕,心跳都快飛離了嗓子眼兒。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沒命了,腦子裏什麼都想不了,隻剩下“恐懼”。她至今想起來都覺得心有餘悸,衛渢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對她?
蘇禧氣得眼淚都滾了下來,她蹲在床畔,扭頭用肩膀蹭了蹭眼淚,將衛渢在心裏狠狠地罵了一遍。
難怪上回他出現得那麼及時,那時候太害怕了所以顧不上想別的,現在回憶起來,衛渢簡直冷靜得不像話。蘇禧抽了抽鼻子,她一直以為衛渢隻是霸道強勢,沒想到竟然這麼心狠手辣,他難道沒想過,自己如果撐不到他過來會是什麼後果麼?
蘇禧哭得累了,竟然連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趴在腳踏上,臉上掛著淚,濃長的睫毛上沾著水珠。
聽鶴推門而入後看見這一幕,嚇得不輕,趕忙把蘇禧扶到了床榻上,用濕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心中納悶姑娘不是剛上房回來的嗎,究竟是什麼多大的委屈,才能傷心成這樣啊?
*
次日清晨,蘇禧用過了早膳,正在院子裏散步的時候,清露趁著無人時悄聲對她道:“姑娘,馬車已經停在後門了。”
蘇禧頓住腳步,想起來今日是八月初九,衛渢準備帶她出去的日子。
她點了點頭,隻道“知道了”,可是過了一會兒回屋後,卻不見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