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魄寒雖是極其疲乏,卻也不敢多睡,叮囑了潛龍山莊的小廝,若他兩個時辰後還不醒,一定要來喊醒他。
兩個時辰後小廝果然來喊他,但是神色卻是慌慌張張的,“殷少俠,您快去中堂吧,出了大事……”
殷魄寒感覺眼皮一跳一跳,忙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小廝急急說不清,殷魄寒隻好道:“知道了,你先通知其他人吧。”拔腳就去叫白鳶和燕西風。
一行人到了中堂,發覺各門派也都來了,並且都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人走到中堂中間,清清嗓子,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各自落座了。
“我找各位來中堂,為的是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就在剛才,家師被發現死在自己的房間裏。”
他這話一出口,就像水入沸油,剛才靜下來的中堂立刻又鬧了起來。
這些門派裏能說得上話的人物多因昨晚的事受了傷,如今前往中堂的多是各派的大弟子,底氣自然不是很足,一聽這樣的消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家安危,一個個恨不得長著翅膀飛回自己門派根據地去。
此時總算有一兩個長者出麵壓了壓場麵,那站在中央的年輕人才得以接著說下去:“我們仔細檢查了家師的傷口,發現致命傷是由匕首插入天靈蓋所致,除此之外,家師身上還有其他傷口,狀如昨晚……昨晚邪物所傷。我們雖不能確定殺害家師的是何人,但肯定也與那姓甄的魔頭脫不了關係,我思來想去,今晚說不定那魔頭要再次出現為禍武林,還望各門派同氣連枝,共誅魔頭,為赴死受傷的前輩們報仇。”
白鳶暗暗問道:“魄寒,此人是?”
“他是武林盟主的三弟子林清,若不是他大師兄和二師兄慘死在通境之處,此時本輪不到他在這兒說話的。”殷魄寒輕聲回答道。
“怪不得他看起來說話吞吞吐吐,原來是因為不常在人前說話。”燕西風也壓低聲音說道。
林清慷慨激昂的陳詞很快引起了大家的竊竊私語,他自知威懾力不夠,即便把話說得多有道理,大家依然不會買他的帳,因此心中十分苦惱,卻又囁嚅著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麼了。
這時白鳶突然高聲說道:“在下有個提議。”
由於白鳶隻是偶爾和江湖人打打交道,那些小輩們幾乎不認識他,聽了這陌生的嗓音,登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奔著他去了。
“呃,請說。”
白鳶一臉鎮定自若,不慌不忙地說道:“在下曾經見過甄宵此人,故而有一點建議供大家參考。那人本身以吹奏陶塤來操縱人的屍體來行凶,死者若是身前能為不凡,則屍體也會威力甚大。如今各派加上盟主共有十多人不幸遇難,死者事大,但生者事更大。若今晚甄宵再次來犯,必然少不得操縱逝者,為了眾人安危,我建議將遇難的前輩們的屍首放在同一間房內,並且出於特殊情況考慮,需要將他們的屍身捆綁在一起,再以鐵籠圍住……”
他話音未落,便有人站起來指責道:“那種法子豈不是在褻瀆前輩?我們身為門人,如何能答應此事!再說了,你這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出事的時候怎麼也沒見你出分力?”
他這話語咄咄逼人,殷魄寒眉頭一皺,剛要說話,燕西風就已經忍不住反嗆道:“你既不願褻瀆前輩,是等著今夜整個師門下黃泉給他們拜年嗎?”
對方被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又是什麼人?”
殷魄寒此刻不想在無用之事上過多糾纏,便站起身道:“這兩位都是我的朋友,這次來也是來幫我忙的,你若有什麼意見,盡管對我說便是,不要為難他們。”
那人武功資曆排名皆不如殷魄寒,聽他這麼說,頓時沒了音兒。周圍眾人也不由得多打量了白鳶和燕西風幾眼。
此時林清微微頷首道:“林清先謝過兩位義士。在座諸位,若無異議,便請在一個時辰內將遇難者送到中堂來,在下會派人將他們一起安頓到我師父的閉關之所,那裏較為僻靜,牆壁屋門什麼的也更結實些。”
為主的既然把話挑明了,為客的自然也都三三兩兩告辭離開了,唯有殷魄寒三人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