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目前找一個合適的丈夫比什麼都重要,烈金族培育繼承人要花上很多年,而我早就到了適婚的年歲,”朱恒緩緩說道,目光很不矜持地在莫遇君身上的每一處粘著,“君公子體魄強健,定能為我族添不少勇士。”
莫遇君現在算是體會到了——女人比男人要難對付多了,因為男人總是不能隨意對女人甩臉子,耍流氓。
要不是陸寂離根本沒見過朱恒,莫遇君差點就要懷疑陸寂離是故意讓他來當替死鬼的。
這個女人,擺明了一副“你不答應嫁給我,你就休想在我這兒撈到一份好處”的樣子,可莫遇君雖渾天渾地,卻是個一諾千金的漢子,當初既然應承此事,就決計不會丟了白鳶和陸寂離的臉麵,不把事情辦成,他是不肯回去的。
他心下一動,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我既說大義當前,讓烈金族為雨境付出,自己當然也不能畏畏縮縮居於人後,況且族長絕代佳人,喜好與我也有相投之處,想來也能和諧相處。由此看來,這番美意倒也實難辜負。”
朱恒見他答應,忍不住眉飛色舞道:“守境一事我自會安排妥當,君公子不用擔心。”
“我還有一事相求。”
“哦?請講。”
“眼下雨境並不太平,甄宵藏身何處還未可知,你我感情也還需培養,不如今日先下婚約,日後再擇吉日完婚,如何?”
莫遇君問完後,大氣不敢出地盯著朱恒,生怕她油鹽不進,要他今日就過門。好在朱恒似乎不準備進一步為難他,非常爽快地應道:“沒問題,這期間我們有的是時間發展感情——禮尚往來,他日我會上門拜訪君公子的。”
莫遇君大大鬆了口氣,起身作揖道:“那我就回去靜候族長大駕光臨了。寒舍雖無琉璃盞,不過倒也有拿得出手的茶可以供族長一品,屆時一定不會讓族長失望的。”
朱恒掩嘴一笑,流露出幾許媚態,換做是別的男人站在跟前一瞧,總也要心神蕩漾一番的,可惜莫遇君不諳此道,毫無反應。
朱恒以為時機未到,於是又一次斂了嬌笑,換了一副撒嬌的姿態說道:“婚禮延期雖可,但君公子總要給個時限,免得我好等不是?”
“好,那三個月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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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談話整個處在尷尬的氣氛中,本來就不多言語的殷魄寒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二人被送出烈金族後隻和門口那麵帶笑容的守衛道了別,便一路沉默地走回小鎮,坐上車回西淩。
車夫見他們兩人心事重重,莫遇君又麵色不善,沒敢開口問,隻一味地守著自己的本分趕車了。
車廂裏安靜得很,莫遇君自上車後便掀開簾子望著外頭,默不作聲,可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認為他是閑得在欣賞風景的。
向來該打破沉默的是莫遇君,此刻卻是殷魄寒先忍不住,一本正經地問道:“你真的要和朱恒成親?”
事實上,他不知道為何,對於莫遇君那句“三個月後我就是你的人了”的回答抱有一種懷疑的態度。
這話乍聽上去有種心驚肉跳的曖昧,可是結合莫遇君當時的語氣,似乎又不是那個意思。
“怎麼會,都是權宜之計。我是不可能和朱恒在一起的。”
殷魄寒點點頭,“確實。”
莫遇君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來,“你也是這樣覺得嗎?”
你也覺得,我不可能朱恒在一起嗎?
“什麼?”殷魄寒沒弄清楚他的意思。
莫遇君這才發覺自己的問題拋得突兀,連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也認為她的要求太過分吧?”
“朱恒是有些咄咄逼人,性格和她母親相去甚遠。但凡沒有被美色衝昏頭腦的人應該都會無法接受她提出的要求的。”說到此處,殷魄寒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你現在搪塞了事,將來恐怕不好應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