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就要跪下,卻被那女子眼明手快地給拉住了:“你已經在這兒躺了一天,如果甄宵真的要將端嬰殺了,早就動手了,你也救不了,如果他另有其他目的,那麼端嬰反倒不容易有事,這時候你回去,不但起不到製肘他的作用,反而會受他的限製。”
端陽隻覺得腦袋一片混亂:“別的目的,難道他還有別的目的?”
女子點點頭:“那是自然,原本他二人在東泠,後來被人識破真實身份,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逃到鍾嶺,第一個動作就是直奔鍾嶺礦區,蟄伏數日之後便給你演了那樣一出。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了鍾嶺的秘密,又何必如此心急?”
端陽根本跟不上她的節奏,“鍾嶺的秘密?”
眼前的女子字字珠璣,每一句話都把鍾嶺的命運多舛的事實講得令人心驚,讓端陽覺得自己這一年的國君白當了。
“也是雨境的秘密。”女子頓了頓,補充道,“是一個連你父親也不知道的秘密。這樣的秘密居然被偶然逃亡到雨境的風境人給得知了,真是諷刺。”她臉上露出一種譏誚的表情,但片刻又切換成憤恨。
“徐婉言那個瘋婆娘,被一個男人迷得七葷八素,壞了我的好事,早知道當時就不該留她………………”
她提到徐婉言,端陽猛地想起那天夜裏徐婉言在自己麵前自盡的場景,繼而想起了自己的傷心事。那件事原本已經漸漸被他拋到心底,今日卻又重新孤零零地浮起來,浮在他心海的最高處。
她會知道些什麼嗎?
他看她臉上露出的不悅的表情,思慮再三,決定還是要問一問。
“您……莫非對我的身世,也有所了解嗎?”
沉浸在怨憤中的女子終於抬眼看了他,臉上的表情突然就變了。
“是啊,童柏應該沒有忍心告訴你全部。怎麼,你想聽聽嗎?你有做好聽的覺悟嗎?”
這世上每一個人被問起這樣的問題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早就做好了傾聽秘辛的準備,端陽也不例外。
他並不傻,他知道他要承受的也許除了震驚之外還有痛苦。
他的手心裏滲出了汗,但這並不能阻擋他的決心。
“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他鄭重地回答道,“無論是怎樣的事實,請您告訴我吧。”
女子沒有賣關子,很快便將事實娓娓道來。
“你可聽說過烈金族?嗯,看你的表情好像是不怎麼知道。
“烈金族,正如這名字一樣,是一個擁有可以從火中煉金的能力的種族。當然了,也不是各個族人都有這種能力,不過,這種能力卻使得烈金族的某些人在鍾嶺受到了重用。畢竟鍾嶺山中金礦越多,處理這些金礦也就越費時費力。
“那位受了重用的烈金族人,是個年紀並不太大的姑娘。她的手很巧,除了煉金之外,製作金器也很在行,隻是身子不太好。好在因為她很受器重,所以當時的鍾嶺國君派了鍾嶺最有名的神醫夜家為其開藥方。
“夜家的藥果然很有用,姑娘的身體漸漸有了好轉,她很高興,變得越發不想回烈金族了,因為隻要她一會去,族人就要她擔起族長的職責,可是她不喜歡當族長,所以寧願放棄繼承五大藥石之一的朱璧。。
“可惜她實在是天真。那時候烈金族煉金的名氣不太響——不,其實至今為止都不響,但是有藥石在身這一點卻被一部分人知道,隻是烈金族一直住在一個偏僻不為人知的地方,所以基本沒什麼人能夠找到罷了。
“烈金族人擁有紅色的頭發,那姑娘逃走時,為了不被族人找到,把自己的頭發染黑了,隻是不想後來被人發現,告訴了鍾嶺國君,國君覬覦朱璧,派人跟蹤,順著姑娘送信回族的路線一路跟著,找到了烈金族,但是那處地勢易守難攻,於是有人獻計,要將姑娘作為人質來威脅烈金族交換朱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