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急救室的紅燈一直亮著,左小暖坐在遠遠的角落裏,看著鍾叔和陳媽在急救室門口走來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冷冷的望著她,像是她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一樣。
那眼神,像是最冷酷的獵人,盯上了最殘暴的獵物,結局隻能有一個——你死我活!
左小暖止不住身子發顫,深深埋下了頭。
叮!
電梯門一開,鍾小美就從裏麵出來。
一看到左小暖,鍾小美立刻衝了過來,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打得很重,左小暖被打得側過臉去,挨打的那一邊臉頰立刻高高腫起。
“左小暖,你這個賤人,居然趁著我不在就把慕淮深哥哥騙出去,還把他害成這樣。我告訴你,要是慕淮深哥哥有什麼萬一,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鍾小美一張青澀的小臉扭曲至極,邊罵邊準備再給她一巴掌。
左小暖咬著唇瓣,一聲不吭的坐著,神色平靜,讓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
急救室的燈忽然熄滅,醫生推門出來。
鍾叔立刻應了上去,關切的道,“劉醫生,少爺怎麼樣了?”
“放心吧,沒什麼大礙了。傷口及時得到了處理,而且也有藥物舒緩的痕跡,發燒是因為受了風寒加上傷口有點發炎所致,住院觀察幾天沒什麼大礙就可以出院了。”劉醫生微笑著解釋道。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慕淮深被推了出來,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已經安穩了很多,沉沉睡著。
鍾叔他們一路陪著醫生把人送進了高級病房,左小暖一直坐在角落裏,隻在慕淮深被推著從自己身邊路過時從人群縫隙裏看了他一眼。
唇角是溫柔的淺淺笑意,神色間輕鬆了些,眼神也染上了一絲滿足。
她遠遠的看著,看著慕淮深慢慢被推走,直到消失在轉角。
此刻,慕淮深就躺在這所醫院五樓的高級病房裏。
整個這一層隻有這一間病房,豪華得如同是酒店的總統套房一般。如果不是擺滿了醫療器械,和花香間偶爾飄過的一絲消毒水味道,任誰也不會看出來這是一間病房。
慕淮深是在第二天下午醒來的,劉醫生在他醒了之後又來做了一遍檢查,表示情況很好,再過兩天沒有並發症產生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鍾叔心裏的石頭這才算是落了地,看著慕淮深道,“少爺,你可把我們給嚇死了。”
慕淮深冷眼環視一圈,沒發現自己要找的人,“左小暖呢?”
“慕淮深哥哥,那個女人把你害成這樣,你幹嘛還要找她。她跑來接近你明擺著就是不懷好意,所以我把她趕走了。”鍾小美氣鼓鼓的道。
慕淮深冷冽的眼神自她身上緩緩掃過,最終落在鍾叔身上。
鍾叔心頭一跳,硬著頭皮道,“少爺,左小暖確實是離開了。”
“找回來。”慕淮深壓抑心中怒氣,沒有他的允許,這女人居然敢擅自離開。
鍾叔不動,“少爺,您也知道左小暖這次……,要不是因為她您也不會弄成這樣。把她留在身邊,實在是太危險了,我不能同意。”
慕淮深看看鍾叔,中年人的臉上有著一抹堅持的倔強,顯然不會輕易妥協。
鍾叔是打小跟在爺爺身邊,後來又輔佐過他爸爸的人,也算是看著他長大。在慕淮深心裏,鍾叔不止是慕家的管家,也像是他的父親一樣。
對鍾叔,他很敬重。
“我不管,把她給我弄回來。”慕淮深說完就閉上了雙眼。
左小暖被慕淮深身邊的人指責了一通,同時又得了重感冒,慕淮深醒的時候她都還沒醒,一直在病房裏麵昏睡著。
她之所以會感冒,是因為她把所有的衣服都蓋在了慕淮深身上,自己就穿了一件單薄的體恤,在那個深穀裏呆了一天。她本來就感冒了才好,稍微沒有注意,就再次躺槍了。
鍾叔從慕淮深的病房裏出來後,歎了一口氣就徑直到了一樓左小暖的病房。
房間裏,左小暖還在昏睡。劉醫生說,她至少還要昏睡一天才能醒。
接而連三的感冒讓她的身體十分虛弱,各方麵抵抗力都還沒恢複到最佳狀態,這次感冒無疑是雪上加霜,說不定還會從此留下病根。
鍾叔靠在門邊,遠遠的看著她,素來冷硬的心生出了一絲疑惑。
左小暖其實是個很好看透的女人,雖然聰明,卻甚少用來掩藏自己的心思,也不會太怎樣的去算計別人。人也溫柔善良,要不然也不會把衣服全給了慕淮深,自己腳受傷了還去給慕淮深找草藥找水清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