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錢。
“這怎麼能一樣,”念情縱使被當麵戳穿,也絲毫不羞不惱,隻是無所謂地衝她攤了攤手,“你也知道嘛,我老爹是挖煤起家的,最怕別人叫他沒文化的土大款暴發戶,平日裏就教導我能低調點就低調點,哪裏還敢這麼擺場麵。”
“哧——”小暖被逗得笑出了聲來,又看到念情亮晶晶的眼眸,不免有些疑惑,“就算你是土豪女兒,但這類酒會你也應該參加了不少吧,怎麼今天你看起來……似乎特別期待。”
念情朝著她一揚下巴,神采飛揚,“當然,今天這個小壽星的舅舅是誰你知道嗎?”
見著她一臉神秘的樣子,左小暖不禁也有些好奇,“是誰?”
“你認識的,就是我們的……”
左小暖還沒來得及聽清她口中的話語,麵色就突然變了變,“念情,你看你身後。”
“誒?”念情一愣,疑惑地回過頭去,迎麵正撞上對其怒目而視的管事,麵色不免一驚,連忙收拾起手邊的酒杯,“啊我這就去幹活!”
左小暖嬉笑著朝她逃之夭夭的背影吐了吐舌頭,趁管事還沒有將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之前,趕緊也端起托盤去尋之前那個小男孩。剛走到一半,隻聽聞四周音樂漸止,隨即台上奏起了歡快的生日歌,宣告著這一場生日會的正式開始。眼見得所有賓客都陸陸續續地朝著台前湧去,小暖便也隨波逐流地跟了過去,忽見得一個穿著西裝的小小身影端著一杯馬天尼,從她眼前晃過,駕輕就熟地走到了台上。
左小暖隻覺得這個身影有些熟悉,定眼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原來這個小孩子就是剛才念情口中所說的今晚壽星,林浩南……也就是說,她剛來,就忤逆了這場宴會的主人公?
這時候,林浩南似乎也看見了她,隻把手中的馬天尼高高的舉了起來,對她挑釁地做了個鬼臉,麵目看起來很是鄙視。
左小暖哭喪著一張臉,正在心中哀歎今天一天都要白做了的時候,卻忽然看見林浩南慌張收起了怪模怪樣的鬼臉,朝她身後大幅度地揮了揮手,高聲喚了一聲,“舅舅!你來了!”
與此同時,聽見人群裏傳來一陣低呼聲,多來自於女士,想來應當是林浩南口中的“舅舅”來了。
到底是何方人物,讓念情和這群非富即貴的賓客都這樣期待,連剛才還調皮搗蛋的林浩南,在他麵前都乖乖的?左小暖一邊想著,一邊好奇地回過身望去。然而她剛轉過身子,隻覺得頭頂上的燈光突然“啪啦”地一閃,緊接著整個會場都沉入了一片懾人的黑暗。
偌大的會場一時間陷入一片詭異的靜默,幾秒鍾後才有女士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和因慌張而碰碎旁邊搭放的紅酒塔的聲音。
什麼情況?停電了,還是恐怖襲擊?左小暖腦海裏瞬時閃過一係列荒誕的可能性,隻覺得從頭到腳都涼了個徹底,一時間隻能呆呆地滯愣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不知道是其中誰喊了一聲,“大家,都退到會場外,會場外還亮著燈!”
果然是停電了麼。左小暖心中稍舒,聽到四周人走動的腳步聲,也想隨著大部隊趕緊離開這個黑燈瞎火的鬼地方,然而視線觸及到眼前時,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移開步子。
會場外的燈光依舊充足,按理說會場內並不會昏暗到哪裏去。尋常人在適應眼前昏暗後很快便能示物,然而此時左小暖眼前所見依舊是一片漆黑的濃霧,像是身處於深不可見底的黑色漩渦中,似乎一步走錯,都要被角落裏藏匿著的凶煞猛獸吞噬得屍骨無存。
先天性的夜盲症,致使她一到昏暗的地方就看不到任何東西,故自小就特別害怕黑暗的到來,直到現在沒能例外。本來這點小毛病也沒有給她的平常生活帶來多惡劣的影響,隻是……沒想到今天會碰到這種幾率微乎其微的意外。剛剛才轉悠熟的會場突然間又變得陌生起來,左小暖閉著眼睛,慌慌張張地扶著一邊的餐台,摸索著向記憶中的門口處拚命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