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誰?”曄嵐敏[gǎn]捕捉到曄雨話裏的“她”有著不簡單的含義。

曄晴朝曄雨搖頭,示意她不要告訴曄嵐。曄雨於是別過身,繼續研究起剛才記錄的那些東西。

“是在說慕良師叔……”曄晴想用慕良應付過去。

“他對穀中的事情幾乎算是了如指掌,你以為我會不知道穀裏有他的暗線麼。”曄嵐眼裏一閃而過的憤恨。

曄晴隻好如實告訴她,“……慕良師叔安置在穀裏的暗線就是茯梅師叔。隻是現在慕良師叔還沒有現身,我們暫且不能動她,以免打草驚蛇。”

曄嵐用力將佩劍撐在地上。如果可以什麼都不顧她現在就想過去兩下把茯梅解決了。可是連穀裏的長老都沒辦法解開那些毒……

“好!那就跟她耗著!看誰耗得過誰!”曄嵐跺了跺腳,咬牙切齒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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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造成恐慌,穀主並沒有公布中毒弟子死亡的人數,單單將出任務的普通弟子換成資曆較深的弟子來完成。另一方麵還安排了人去向其他門派尋求毒藥的解藥。

藥穀長老將穀裏的許多珍稀藥材都用上了,才將伏岷師兄的手臂保了下來。曄嵐和曄晴進去看望他的時候還聽見他滿臉笑意的自嘲道:“我這手臂可寶貝了,等我將來死了,說不定會千年不爛。”

曄嵐走到他身旁,看見他手臂上還存留著的猙獰疤痕,鼻子一酸,忍不住抹了把眼淚,“還好保住了,不然以後連蹲茅房都不方便。”

伏岷師兄聽了一愣,幹笑了兩聲,“……原來你在操心這個。”

曄嵐雖然沒說出來,曄晴卻知道她會這麼說的原因。很久以前曄嵐曾經因為捅馬蜂窩被蟄過,手腫得老大,幾乎什麼都幹不了,每次上茅房就是一場折磨。

“這不是沒事了麼,喊打喊殺滿身是血的時候都不見你哭過,現在哭什麼鼻子。”伏岷師兄看著在一旁咧著嘴抹著眼淚的曄嵐頗為無奈。

曄嵐收起眼淚,吸吸鼻子,“嗯……那我不哭了。”

師父和藥穀長老談完話,走過來,看到曄嵐這樣擔心伏岷師兄,心中不免有了些感慨,用極小的聲音低沉說了句:“唉……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曄晴笑了聲,“師父也會吃味啊。”

師父冷冷斜了她一眼,“還是倆……”

一句話噎住了曄晴。她瞪圓了眼睛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隻好說道:“放心吧師父,徒兒會給你養老送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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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歎了口氣,“學到的盡不是一些好的。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你還是安心走吧,為師還想多活幾年。”

眼裏有些發澀。曄晴想笑,嘴角卻怎麼樣都翹不起來。師父是一早就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了吧。他這麼一說,曄晴反而不怎麼舍得離開他了。

“誰說我要走了。”

“……若是池陵穀沒辦法度過這次的災難……”師父的語氣裏有著無聲的歎息,“為師還是希望你們幾個能夠平安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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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伏岷師兄的居所,曄晴在門外碰見了慕堯。他站在外麵,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兩個人並肩走著,入了秋後,夜裏總歸有些涼意。曄晴忍不住抱著肩膀,想借此讓身體暖和一些,慕堯很自覺的將外袍脫給了她,“這種程度的話,還不至於讓其他人生疑。”

曄晴心裏想著“隻有你不會生疑吧”,嘴上卻什麼都沒說,沉默的拉緊外袍。

“伏岷他……還好吧。”慕堯的聲音突兀想起。

“嗯。手臂是保住了,再休息一段時間便好。”曄晴回答。

“藥穀長老似乎有些動搖,還是你師父和穀主勸住了他。”慕堯的聲音清冷,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

“是因為伏岷師兄受傷還有其他弟子紛紛中毒而亡的原因麼。”

“大概吧……”慕堯略顯疲憊,這段時間為了這個事情估計也沒少焦慮,“毒藥最關鍵的就是製毒時的藥引。現在暫時還找不出那味藥引,所以無人能解。藥穀長老不想再有其他無辜弟子為此葬送性命……”

曄晴雖然和藥穀長老並不太熟,可畢竟接觸過幾次,感覺得到他並非性格強硬之人。

“就算將藥穀長老之位讓給茯梅師叔,誰知道她還會不會有後手。”曄晴說道。

“這個道理我們都懂,可站在他的立場,眼睜睜的看著穀裏的弟子中毒而亡,他卻什麼都做不了,難免會一時衝動……”慕堯微微垂下頭看著曄晴,“你師父曾經和我說過……”

“說什麼?”

“若是這次無法安然挺過,一定要在覆滅之前帶你離開。”他又移開目光,隻看著眼前的小路。

“我不會走的。”曄晴想起師父方才說過的話,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早就替自己想過這些問題。

“嗯……”慕堯似乎稍稍彎起了嘴角,“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