髓的羞辱,以及她所有的自以為是在厲聿深麵前,是怎樣的天塹之別。
林世榮則是恨鐵不成鋼的罵她:“我真是白養了你這麼大,誰不好招惹你偏要來招惹九爺的人!”
暫時沒了求得原諒的可能性,他們隻能灰溜溜的離去,林世榮忐忑不已,想著改日再托旁人的關係再來賠罪。
而林梓璿,則是徹底的恨上了江絲楠……
剛走出大門,江絲楠就抽回了手,厲聿深瞥她一眼,沒有拆穿她。
坐上車之後,她自己解釋起來:“我和她向來不對付,明裏暗裏也有過幾次衝突……我脾氣素來不好,那時候仗著家裏也沒什麼顧忌,現在我成這幅樣子了,他們自然不願看我好過。”
“你現在什麼樣子?”
江絲楠聳聳肩,自嘲道:“還能是什麼樣子,沒有了江氏,我便什麼都不是了……”
江氏從最初一個小工廠再到如今年利潤幾十個億的大集團,江絲楠的父母隻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時間,他們白手起家,也抓住諸多機緣,飛快的在四九城裏立足,占據了一席之地。可在這個講究底蘊的地方,這麼一個祖輩都是普通人的家族,向來被許多老舊貴族瞧不上眼。
如今江氏大廈一夜傾塌,一切榮華富貴變為夢幻泡影,願意出手相助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江絲楠自有記憶起就擁有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吃穿用度無一不精致昂貴,錢這個字對她而言,隻是個空洞的形容,因為不缺,所以從未在意過。尤其最近幾年,江氏業績蒸蒸日上,她作為公司股東每年得到的分紅就是一筆不菲的數字,可以支撐她的優渥生活。
江絲楠最近的一個生日,整個月都在與A國上東區那幫名媛千金們狂歡,開party,去時裝周看秀,毫無節製的買車,那些年裏她人生最大的樂趣便是肆意揮霍。
但這一切都在江氏破產那天宣告結束,江絲楠看到自己被凍結的信用卡和私人賬戶,便迎來了當頭棒喝,明白那些繁華喧鬧隻是過眼雲煙而已。
不說厲氏集團那筆債務,如今江氏的三千萬欠薪和好幾個億的外債,這些牽連的是一個又一個的家庭,江絲楠從答應律師回來承擔一切開始,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爸爸雖然文化不高,但他一直告訴我,人要學會承擔。”江絲楠看著窗外夜色,自言自語。
她一夜之間就強迫著自己長大,不能讓那些曾經為了江氏付出,給過江氏信任的人因為江氏而吃虧。
“九爺,江氏欠給厲氏的三十億,我如今無力償還,但隻要我還活著的一天,就不會忘記這筆錢應該要還給你。”
厲聿深微微眯起了眼,他逡巡著江絲楠精致小巧的側臉,嘴角勾了勾。
小丫頭比他想象中要成熟了許多,以前那個冒冒失失的小姑娘,也悄然長大了。
江絲楠沒等到厲聿深的回答,轉過頭,措不及防的對上了那雙幽深無邊的眼,她恍惚認為自己掉入了遍布瑰麗風景的萬丈深淵,分明知道那是不歸路,卻心甘情願。
心髒重重一跳,江絲楠猛地轉回視線,不敢再去看厲聿深。
很快,到了厲家大宅,在寸土寸金的四九城裏,厲家大宅卻擁有自己的四合院,裝砌的古典而雅致,又擁有著極為現代的內飾擺設,中西設計風格的融合在這裏交彙,別有一番韻味。
進了院門,繞過小橋流水,江絲楠已經聽到鼎沸人聲,顯然今晚厲家在設宴。
她莫名忐忑,腳步頓了那麼一瞬。
她十八歲那年第一次來到厲家,在深深幾許的院落裏,春日繁花似錦的海棠樹旁,一眼撞見躺椅上小憩的男人,他闔著眼,光影幾許落在他冷峻分明的臉龐上,薄唇的美好弧度似乎在發出潺潺引誘之聲,那般冷厲漠然氣息在花團錦簇中,也變得絢爛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