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朝小產的骨肉,甚至,她還要對林氏低頭認輸!林氏能揪出來她的心腹,就能順藤摸瓜找到當時那一戶流產的人家,若是這齷齪的真相都被擺出來,皇後怕是能氣死。
李氏臉上都在哆嗦。半晌,她終於艱難地抬起頭,道:“這麼大的事情,老身先前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那薛氏竟是害死我徐家子嗣的凶犯,這般毒婦,真是死有餘辜!”
死有餘辜……
薛家的兩個太太呆滯地看著李氏。
怎麼……自家的女兒分明是被打死的受害者,一轉眼竟成了害死徐家長孫的罪人?
自家女兒被打死,也是按著家規處置的?
薛大太太驚慌至極,手腳並用地爬到了李氏腳下:“太夫人,這是怎麼回事?我家巧慧絕不會害死大將軍的子嗣啊,這一定是弄錯了,請太夫人明察啊……”
話未說完,她被李氏一腳踢開了。
李氏大怒道:“看看你們家裏教出來的好女兒,若不是薛氏,我的孫兒怎麼會死?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向大房磕頭請罪?”
薛大太太幾乎傻了。
然而隨即,傅錦儀身後便有一個手腳粗壯的丫鬟上來,一手揪起薛大太太的頭發拖了起來。
薛大太太尖利地慘叫著。
宮裏不比別處,外命婦進宮多半不準帶下人,也就是徐家是皇後母族,能帶人進來伺候。林芝帶了最得力的貼身丫鬟穀雨,傅錦儀卻帶了個傻丫頭柳兒。
柳兒的力氣誰都怕。
她如拎小雞一樣把薛大太太拖到了傅錦儀腳邊上。薛大太太徒勞地掙紮著,下一瞬,她的頭就被“砰”地一聲砸在了地上。
柳兒砰砰砰地砸她的頭,很快,她的前額高高腫起來,漸漸地破皮流血。
磕了十幾個頭後,薛大太太如死狗一般動彈不得了。
後頭薛二太太和薛家大少奶奶兩人眼睜睜瞧著,幾乎嚇暈過去。林氏冷冷一眼掃過去,二人一個激靈,竟主動爬到林氏腳下大力磕頭。
林氏端坐受禮,動也不動。傅錦儀倒是有些不可置信——看似柔弱的林氏竟能逼得李氏和薛家磕頭認罪!
那個金絲楠木的匣子到底是怎麼來的,她多少能猜到了,不禁又對林氏高看一眼。自己從前總是以為,這個便宜婆母不過是徐家人手裏的人質,又隨時需要保護。然而如今看來,林氏可不是個無能之輩。
額,倒是自己,給林氏添了不少麻煩……
清脆的磕頭聲響徹了整個殿堂。皇後看得厭煩,半晌揮手道:“薛氏既然是罪有應得,日後這件事就休要再提了。至於薛家,本不算徐家的正經親戚,卻在徐家住了好些日子,也該回江南了吧?”
皇後本就厭惡薛家登堂入室,這會兒恨不能將這家人趕到天邊去!若不是薛家,徐家未出世的孫子也不會掉了!
李氏糊塗,竟把這麼一家人奉為座上賓!
薛家眾人還在磕頭,聞言身子都軟了。
他們借口金陵水患,住進了徐家的府邸,自然是有圖謀的。薛巧慧給徐策做妾不成反賠了命,家裏剩下的幾個兒子女兒也沒找著一門好親事,如今竟是皇後娘娘親自下旨要她們滾回金陵去!
皇後娘娘是厭惡了她們的……可笑從前薛姨娘還日日吹噓,說她雖是妾室卻掌正室的權柄,宮中皇後娘娘也對她青眼有加……
在皇後眼裏,薛家永遠都是徐家的奴才啊!
薛家眾人戰戰兢兢地哭泣求饒,後頭二少爺徐榮與和穆縣主徐玥兩人瞧著到底不忍心,徐玥率先跪下求道:“姑母……”
“薛家犯下大錯,本宮是絕不會再留他們。”皇後冷眼拂袖道:“玥兒,你也要明白。你是國公府的千金小姐,薛家是薛姨娘的娘家,不過是伺候你的奴才!奴才不得力,換了就是,何必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