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錦儀手指微微發抖,雖然知道皇後說的是李氏,她自個兒也不由緊張起來。
皇後畢竟是皇後呢,李氏雖是養育她的嫡母,如今在她眼裏也就是手底下驅使的人而已。自己這個侄媳婦,和皇後的親緣還不如李氏。
傅錦儀靜坐不語。
皇後歎一口氣,才轉過臉來道:“……不瞞你說,太子黨裏頭,徐策是主戰的……太子和徐策脾性相投,也早就有了那個心思。甚至今日蕭妃一事,徐策都曾有過預料,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饒是傅錦儀有所準備,此時也滿臉發白。
“我本不願意鋌而走險。”皇後道:“隻是現下看來,都給逼到這份兒上了,再多也顧不上了。”說著突然抬頭,問道:“傅氏,我聽說蕭家通敵的國書,是你潛入蕭府偷盜得來的?”
傅錦儀一愣。
“這……娘娘竟知道了?”她有些驚訝。
皇後隻是隨意地擺手。
“我如何得知並不要緊。這一回的事情,倒是還要勞煩你了。”皇後正色道:“你的兩個親姐姐都曾做蕭侍郎的正室,你對蕭家比我們更熟悉也是合情合理。你就和徐策一道,將蕭侍郎的妻兒老小都送出京城吧。”
皇後這是真要保蕭家了。
傅錦儀心裏頭沒有過多的思緒。如今在她眼裏,蕭家也就是個好使喚的棋子,若真被聖上抄家滅族,那還可惜了。西北那邊的將士們,多多少少都和蕭家有交情,尤其幾位位高權重的將軍們曾受過蕭老侯爺的恩惠。武將們重義氣,縱然後來聖上派遣了不少監軍過去、又撤換了許多將領想要掌控住西北的這群人,他們也不會忘了和蕭家的情分。
蕭家不能就這麼倒了……至少,在聖上廢黜太子之前,他們是做擋箭牌也好、做打手也好,都要頂在太子前頭。
“聽說蕭家內宅也烏煙瘴氣地,鬧出了不少醃臢事情。如今死到臨頭,可不能橫生枝節拖累了咱們的大業。”皇後淡淡地道:“你對蕭家的家眷們都有了解,出京當日,你就幫我盯著些,有什麼不安分的人直接處置了,別鬧出什麼動靜。”
傅錦儀連忙應下了。
皇後考慮周全,這件事情,的確要她來做比較好。
她深吸一口氣想了一會兒,倒是又想起一事,問皇後道:“那……蕭侍郎身為朝廷命官,可不是能隨意出京的。您又準備如何安置呢?”
皇後道:“這一點我也想過。女眷們可以悄無聲息地送出去,蕭侍郎,隻能留下來了。隻是,若任憑聖上處置,他隻能是個死。我看不如身染重病、閉門不出,聖上還能留他一條命。”
身染重病?
傅錦儀腦子裏靈光一閃,忙追問道:“這病可做不得假,聖上少不得讓人去瞧的。”
“自然做不得假。”皇後冷哼:“蕭侍郎此人平庸無能,吊著他的命就是,日後也不必用了。”
傅錦儀明白了皇後的意思。
她站起來道:“聖上已經殺了蕭妃,對蕭家動手也不過是這幾日了。臣婦這就去做。”
皇後點了點頭。
***
“我說徐策,你就不能多準備一匹馬?”
此時乃是四更天,正是夜深人靜之時。飛燕胡同裏靜悄悄的,打更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一隊二十幾人的隊伍悄無聲息地順著牆根行走,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匹極壯碩的汗血寶馬。
那寶馬上馱著兩個人。
“馬匹的鐵蹄難免有響動,若不是為著你,我都要一個人步行過來!”徐策不悅地皺起眉頭:“我帶著的這些人,不也都是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