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換了一個不怎麼熟悉的懷抱,豆包有些不知所措。他抬起頭來,剛剛哭過的臉上一片濕漉漉的,看到曾向隅,還有幾分茫然。他從小就不怎麼親近陌生人,現在人販子猖獗,田蜜和魏玉琳有心鍛煉他,就是比較熟悉的人他都不願意要人家抱,突然間被曾向隅抱在懷裏,還是個他幾乎從未接觸到的男性,豆包有點兒扭捏。
他撅了撅嘴,把手指擰成一個結,悶聲悶氣地說道,“怎麼換成你來抱我了啊?”問完就無措地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田蜜,可憐巴巴的樣子,叫人看得心疼。
“嗯。你今天鬧了這麼久,你媽媽累了,所以換成我來了。”曾向隅捏了捏他臉上的肉,問他,“你不願意嗎?”
豆包想了想,覺得好像直接說“不願意”有點兒打擊人,但是他確實不是很願意。曾向隅看得心中一酸,覺得相當對不起這個孩子,臉上卻還硬是要擠出幾分淺淺的笑容來,“你不願意也不行了,你媽累得不能抱你,換成我來,你就知足吧。”
豆包確實沒辦法知足,但是和明顯他媽媽現在很累,沒空來管他,他就是想過去田蜜也不會接他。眼前這這個人雖然在他心中一直是比較二的存在,但是他身上有很淺很淺的油墨香,混合著淡淡的香味兒,很好聞。還有他的懷抱和肩膀,和媽媽姥姥那種柔軟又很窄的肩膀不一樣,豆包趴在上麵,覺得穩穩的,一點兒都不像在媽媽姥姥懷裏那麼顛簸,總擔心要掉下去。
想著他身上的好處,豆包倨傲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勉強接受他了。曾向隅見豆包接受他,就把他抱起來,對旁邊的護士說道,“他這會兒不想打針,晚點兒打行不行?”小孩子抵觸情緒太強,打起針來很麻煩,旁邊還有那麼多小孩兒等著打針,她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太久。那個護士想了想,說道,“那你等下把他哄好之後叫我,晚上睡覺前還有一針,必須要隔四個小時,不要耽擱太久了。”囑咐完這句話,她才轉身出去了。
看到那個護士出去了,豆包這才鬆了一口氣,一咕嚕從曾向隅肩膀上爬起來,目光一直追著人家。曾向隅見他那樣子,又覺得好笑,“好了,暫時不打針了,你可以放心了。”他說的是“暫時”,但豆包可不這麼認為。在他認知當中,“暫時”就等於警報徹底解除,他立刻喜笑顏開,笑得見牙不見眼。
剛剛洗了胃,這會兒腸胃已經舒服了很多。人一舒服了就想吃東西,豆包見警報解除了,又想起他那些美食來,趴在曾向隅身上,卻是衝田蜜鬧,“媽媽,我想吃東西,我想吃飯飯。”他一鬧起來,就比剛才多了幾分活力。
田蜜點點頭,“好,我去給你做。”她看了一眼曾向隅,話還沒有出口,曾向隅就明白了,“你去吧,他這裏我照顧著。”
田蜜聽見了並不怎麼放心,畢竟曾向隅往常是如此不靠譜的一個人。但是人家一番好意,她又不好直說。況且豆包難的親近一個人,換成其它人他未必願意,現在讓魏玉琳趕過來,又太晚了。思來想去,曾向隅竟是眼下照顧豆包比較合適的人選。
“那就多謝你了。我回去給他把飯做好就過來,你想吃什麼我順便給你一起帶?”
聽見她這麼說,雖然曾向隅很想吃田蜜做的菜,但是現在不比平時,隻能強壓住饞意,努力趕走身上的好吃因子,“不用了,你先顧著他吧。”
田蜜覺得也是,豆包身邊她不能離開太久,離開久了豆包會鬧的。“那,下次給你補上。”曾向隅聽見不會少了他這頓飯,立刻點頭,生怕田蜜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