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回來了,田蜜決定好好獎賞一下他,晚上去機場接他。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不太夠了,手上動作加快,盡量把時間騰出來。
正是因為要接曾向隅,田蜜今天晚上隻開了兩桌菜,把菜放上去,交代了店裏一聲,就開車過去了。到了機場才知道曾向隅的班機晚點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田蜜就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安安靜靜地玩手機。
“田蜜。”前麵有聲音在叫她,她抬起頭來一看,原來是顧奕之。
看到她,顧奕之一向平靜的臉上多了幾分波動。田蜜知道他是誤會了,原想跟他解釋的,但又覺得越描越黑,幹脆閉口不言,站在那裏等著他說話。
經過才開始的激動,顧奕之現在也平靜下來了。他看了看田蜜,問她,“你吃飯了沒有?”因為要等曾向隅,田蜜其實還沒有吃飯,但是她想也沒想地就點了點頭,繼續站在那裏,一句話不說。
看她這種不合作的態度,顧奕之有點兒頭疼,他覺得自己有好多話想要告訴田蜜,可是看到她這幅樣子,卻又覺得無從說起。話被硬生生地堵在胸口,讓他心裏像是堵了塊大石頭一樣,難受得很。
田蜜看到他這幅樣子,不忍心繼續叫他難受,總算是開口說道,“你飛機快到了吧?趕緊進去吧。”
顧奕之臉上生出幾分不可置信來,仿佛是不相信田蜜專門來送他,居然就是為了說這個。田蜜低下頭,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說道,“要說的我之前就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多的再也沒有了。”她目光轉向顧奕之手上提著的那個箱子,“這一去,是不打算回來了吧?”
“是。”顧奕之總算恢複了平靜,將所有感情放進心裏,臉上的表情和以往看上去沒有什麼分別,但是眼神已經不一樣了。好像靜水流深,看起來平靜,下麵確實洶湧的波濤。“我覺得要去更需要我的地方,這裏是能接待很多病人,也能治療很多疑難雜症,但是有那麼多優秀的醫生,也不差我一個。”他笑了笑,有些淒涼,“我終於不在這裏了,你會不會開心一點兒、輕鬆一點兒?”
“沒。”田蜜搖頭,“我們兩個人分手了,分開了就是陌生人,談不上什麼輕鬆不輕鬆的。”因為一個陌生人,影響不到她。
她到底心軟,言下之意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顧奕之怎麼會不懂?他低頭苦笑,“我知道,帶給你的傷害無論我做什麼都無法彌補,‘對不起’說再多也沒有辦法真的當做沒發生過,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哪怕你現在已經不喜歡我了。”
“我覺得你可能想多了。”田蜜很平靜地看著他,“我都說了,分開了就是陌生人,我不會記恨一個陌生人的。”比起恨來講,真正的漠然才是最傷人的。
顧奕之臉上的苦笑好像快要刻到他骨子裏去了,耳畔傳來空姐甜美的聲音,顧奕之班機的時間快到了。他突然伸出手來,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田蜜,讓我再抱抱你——”話音未落,後麵的話就全都被堵在了胸口,不為別的,他一伸出手,田蜜就往後退了一步,離開了他手臂的範圍。
他的臉色白得嚇人,好像被水泡過很久一樣。田蜜看著他的樣子,覺得不忍心,但又不肯就範,抬頭示意他,“你班機時間快到了,趕緊走吧。”
顧奕之“哈”了一聲,看著田蜜緩緩笑起來,他一雙眼睛湛黑,深深地看向她,好像要把她的模樣印進骨子裏一樣,“但願你從此平安喜樂,一生無憂。”他說完朝田蜜揮了揮手,轉身大步朝著登機的地方走去。田蜜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
她心中有哀傷有解脫,那段感情終於隨風而逝,顧奕之太執著,對當年的李憫兒如此,對她也是如此。他們兩個像是放錯了的齒輪,磨合不了,隻會越傷越深。空有感情,卻總是在錯過,於是那感情也就成了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