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放先是一怔,旋即吊兒郎當哼笑:“行啊小同桌,放學一起回家,這屬於正常同桌範疇吧?”
蘇瓷忽視少年的輕佻,她默默從筆袋裏摸出支記號筆,緊接著重重地在兩張桌子的縫隙處畫蛇添足地劃下一道三八線。
“同桌第一條,別越界打擾我學習。”說罷她真拿起一本書垂目看起來,再沒有理霍放,也沒有想要逃的事。
霍放像是沒想到少女會忽然溫順,還做出這樣幼稚的事,一時有些走神。
他定定看著課桌相接縫隙上的天藍色痕跡,半晌,他莫名一笑,又重新趴回課桌上睡了。
*
蘇瓷其實不太理解霍放對她的偏執,尤其是上輩子的時候。
那時的她尖利刻薄,自卑又自傲,懷著滿腹的嫉恨和無數小心機,他到底看上了她哪一點呢?
她不明白,但卻必須想辦法去破除,否則再被囚禁失去自由,她的重生便徹底失去了意義。
從上輩子起,蘇瓷就感覺到,她越逃霍放似乎越興奮越有耐性。倘若自己不逃了呢,一切又將怎樣?
所以她一反常態,決定這次嚐試著稍微妥協點兒,至少不要再像被囚禁那半年總是去刺激霍放。
正如麵對父母開始示弱,她想知道,若改變與霍放的相處方式又會有怎樣的結果。
現在看來,效果似乎還算不錯。
在蘇瓷答應和霍放做同桌後,他便趴在桌上再沒動過,整個晚自習都是如此。少年的皮膚在冷白的日光燈照射下愈顯病態,像關在房間久未見光的人,而即便這樣也不掩其身上的氣場。
因為霍放的到來,從高一入學,才藝班從沒有哪個晚自修,如今晚這般安靜過。
班級氣氛過於詭異,就連前來圍觀的別班學生,都不禁噤聲和放輕腳步。他們都是在論壇上看見了霍放痛揍唐子鑒,以及他囂張放話的視頻,才故意經過才藝班,就為了看傳說中的新校霸一眼。
當然,少年整晚除了要挾蘇瓷,再沒抬過頭。
蘇瓷坐在他身邊,自然也無人敢來打擾,托他的福,她沒有再遭受上輩子那些探究憐憫又八卦的圍觀和問詢。
好像這樣也不錯。
霍放一戰成名,他越是我行我素,大家越接觸不到越是好奇。
而離他最近的蘇瓷也靠近無門,整個年級對他好奇的人,便順藤摸瓜地找到了蘇西這裏。
“西西呀,聽說你姐姐回來有幾天了,你知道她和霍放是怎麼認識的麼?”
“蘇瓷是不是和霍放被拐進了同一個村?那他們是青梅竹馬,患難與共嗎?”
“霍家晚宴就是因為蘇瓷邀請你們家的吧!”
“西西,再給我們透露點蘇瓷和霍放的事吧,求求遼!”
……
幾乎是一下課,蘇西就被整個年級的八卦學生們給圍了起來。
蘇西因為從小學習朗誦主持,自高一入學就常常擔任各種文體活動的主持人,所在在全年級乃至全校都有點小名氣。
可也從沒有哪刻,她像現在這般被圍得水泄不通過,如果不是所有人口中都掛著蘇瓷的名字,她肯定會很高興。
其實蘇西從在霍宅看到霍放的第一眼,就已經猜到他來到學校,將會受到怎樣的追捧。
比起就讀高三遙不可及的霍懷謙,霍放這個又野又有故事還有背景的少年,自然更具有吸引力。
此時此刻,聽著蘇瓷和霍放的名字成雙結對,被大家反複提及,蘇西內心便充滿了怨恨。
憑什麼,憑什麼蘇瓷就能仗著她悲慘的經曆,輕易地就搶走所有人的關注和關心?
就連霍放也對蘇瓷另眼相待,而她卻被要被他在走廊那樣羞辱!
“大家別擠啦,也別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