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用盡所有力氣:“姐姐你、不要不開心。我今晚就搬進客房,我再也不向爸媽撒嬌,我再也不向哥哥請教功課,我隻要……隻要姐姐允許我繼續留在這個家裏。”
“姐姐,求求你了。”
蘇西聲淚俱下,蘇瓷卻依舊趴在桌上沒有抬頭。
她心中冷哼一聲,心想,蘇西這表演天賦不進軍娛樂圈簡直可惜了。
但同時,她的心中也敲響了警鍾。都已經落到此種田地,蘇西居然還能冷靜地想對策,完全不要尊嚴地當眾朝自己下跪,也難怪自己上輩子被她害得家破人亡。
光是蘇西的這份隱忍克製,就足以令人膽寒。
蘇瓷拎狠狠掐自己一把,也將自己掐出淚花後,她才抬頭居高臨下看向蘇西。
“妹妹這又是唱哪出呢?”她滿臉淒然地問,“我回家後無意和你爭搶任何東西,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承諾這些又做什麼?”
“我可無福消受啊。”
她當然不能讓蘇西順利博同情。
蘇西還想詭辯,前座的白莎莎卻騰的一下起身,目光凜厲地看向她。
“蘇西,這裏不是實驗班,沒有你的狐朋狗友,你假惺惺的裝給誰看呢?”
“搬去客房就這麼委屈?那赤赤回家後一直住客房,我怎麼沒見她委屈過?”
“退一步講,既然你知道住客房委屈,那為什麼蘇家還要這樣對赤赤?”
“別占了便宜還賣乖,赤赤也是蘇家的女兒,你享受的一切她本來就該有,要你假惺惺的裝大度!”
白莎莎越說越氣,索性出來拉著蘇瓷要走。
她說:“算了赤赤,和這種人浪費口舌做什麼,不如去我家多做一張卷子!”
蘇西的表演被這麼一打岔,完全失去了她想要的效果,班裏不但沒有人幫她說話,反而還奚落她。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也莫過於此。
蘇瓷差點被逗樂了。
蘇家昨晚沒有任何一人來找她,那個家她的確是不打算回了。
蘇瓷反握住白莎莎的手說:“嗯,我們先走吧。”
卻不料——
一轉頭和父親兄長打了個照麵。
父子倆也不知在後門站了多久,表情複雜,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蘇瓷微微眯眼,才明白蘇西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原來真目的是向爸爸和哥哥賣慘呢。
但她與他們對視,沒有半點心虛退卻。
“爸爸,哥哥,你們來得正好。”蘇瓷說,“我有一件事恰好要同你們商量。”
蘇家壓抑,她不想再繼續呆下去了,她決定住校。
蘇啟銳一貫在乎麵子,蘇尋最為疼愛蘇西,蘇瓷以為看見蘇西淚流滿麵跪在她麵前,他們肯定會生氣。
然而,蘇父歎了口氣卻說:“那正好,爸爸是來接你回家的,也有些事要和你說,我們回家行嗎?”
蘇尋居然也順著父親道:“赤赤,是我們做得不夠好。西西在這件事上錯誤很大,但她已經在向你道歉,你就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好不好?”
聞言,蘇瓷和蘇西懼是一愣。
怎麼會這樣?
爸爸和哥哥居然沒為蘇西的下跪心軟,反而在為蘇瓷妥協,在哄她?
這是蘇瓷所未能預料到的。
她才明白,原來父親和哥哥也會對自己心軟,雖然,這來得著實晚了些。
但她仍怔怔立在原地,無法動彈,是身體在做出本能的抉擇。
蘇瓷猶豫了,她要不要再給家人一次機會呢?
她定定地望向父親和哥哥,心中百轉千回。
突然,她開口說:“要我回家也可以,但是,我要蘇西住校。”
後邊,蘇西猛地瞪眼,委屈又透著點絕望地看向蘇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