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1 / 3)

蒺藜,莊院四角有堅固的角樓,人能在裏麵站崗放哨,並有射擊孔。院子裏有許多房舍,住著孫三段的精幹部下。整個莊院,關起厚重的大門後,完全可以用固若金湯一詞來形容。

燕雲林三人被請進莊院後,那十匹俊馬也被牽了進去。孫三段在大廳裏設宴待客,連端盤子上菜的人,都肩上扛著大砍刀。伍來順看看一臉俗惡還真像個骷髏頭的孫三段,用筷子敲敲盤子說:“你這‘鴻門宴’擺得也太明顯了吧,連廚子都背著大刀片子。”孫三段知道伍來順在平府城也是個人物:“我這裏不養閑人,連廚子都是當兵的,不過他們的刀術,遠遠沒有你的好,倒有關公麵前耍大刀的嫌疑了。”燕雲林笑笑說:“孫大當家的別見怪,他是我把兄弟,叫伍來順,在馬場子看馬,粗人一個。”孫三段哈哈一笑,站起來給燕雲林三人挨個倒酒:“武將肚子裏沒有彎彎腸,伍爺的名頭,我早就聽說過了,倒是這位哥兒長得出眼,是燕爺什麼人?”在給一直背著包袱的燕子丹倒酒時,孫三段隨口問了一句。燕雲林說:“小兒子丹。”孫三段放下酒壺:“燕少爺儀表俊美,一看就是人中龍鳳。”

飲酒中,燕雲林以閑話的語氣說:“我們平府城,昨天出了一件稀罕事,水督軍的女兒被人綁票了,不知孫大當家聽說沒有?”孫三段喝了一杯酒:“這年頭,連皇帝都被趕出皇宮了,水督軍的女兒怎麼就不能被綁票,這有什麼稀罕的。”燕子丹暗中察顏觀色孫三段,見他眉心動了動,神色有點緊張,遂旁敲側擊地插話:“聽說綁票的人留下了證據,水督軍決不會放過他的。”孫三段一驚:“留下了什麼證據?”燕子丹反問:“綁票的人留下了證據,你緊張什麼?”孫三段掩飾態度地又喝了一杯酒:“我哪有緊張,關我屁事。”燕雲林向孫三段探探身子,一臉的莊重:“水家派人十萬火急報告水督軍去了,不日水督軍就會動用一省兵力清查這事,看來要大開殺戒了。”孫三段脫口而出:“水督軍又有什麼好怕的,真到了不得已的時候,把人向張大帥手裏一交,他水督軍能怎麼樣!”燕子丹抓住孫三段的話柄:“這麼說,水潤壤的女兒在你手裏了?”孫三段深悔失口,忙否認說:“我哪有這個膽量,在誰手裏也不可能在我手裏。”燕雲林向燕子丹使個眼色,燕子丹取下背著的包袱,解開,從裏麵拿出一個百寶囊:“這上麵的骷髏頭,孫大當家的認識吧。”孫三段看見那個百寶囊,不由一驚:“這又能說明什麼?”燕雲林逼視著孫三段:“據我所知,隻有孫大當家的,才把骷髏頭當作自己的獨特標誌。”伍來順補充說:“這玩意兒掛在水家女孩子的馬鞍上,那馬跑到馬場子,湊巧被我抓住了。”

孫三段看無法抵賴,抽身離開酒席。門外的嘍羅,手執大砍刀一湧而進,環列在孫三段身後。孫三段疑忌地瞪著燕雲林:“看來你不是誠心來拜山頭的,說吧,姓燕的,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為水家當說客?還是來打探消息?”伍來順猛地站起來,燕雲林按住他,神色泰然地跟孫三段說:“你隻要交出人,後果還能挽回。”孫三段伸手從腰間抽出雙槍:“明人麵前不說假話,人還真是我弄來的,我還真不怕什麼水督軍。燕老板不知道張大帥是我姐夫吧,哈哈,張大帥轄治數省兵力,水潤壤又算什麼?我有這麼大一座靠山,還怕水潤壤嗎?張大帥對水潤壤的所作所為,早就心懷不滿,我隻要把他女兒往張大帥那裏一送,張大帥就能挾製住水潤壤,到那時張大帥還不重賞我?話說回來,水家要是識相,乖乖送來五千塊大洋,我倒樂得收錢放人。”燕雲林皺皺眉:“你這可退可進的辦法,還真不錯,收不到贖錢或者惹到麻煩,就把人送到張大帥那兒請功,收到贖錢就大發一筆橫財。”孫三段得意地看看兩把手槍:“在這弱肉強食的世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們既然知道是我幹的,那就不能活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