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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世界已經太冷,就算隻是孤單一個人,也要懂得多愛自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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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太近 明天太遠 默默聆聽那黑夜
晚風吻盡 荷花葉 任我醉倒在池邊
等你清楚看見我的美 月光曬乾眼淚
哪一個人 愛我 將我的手 緊握
抱緊我 吻我
吉他淡淡背景樂,介於青澀與成熟的男子聲,純粹而用力不停的反覆重唱,尾音遍遍的拉長,全是討人喜歡的旋律。
喔……愛,別走……
討人喜歡的旋律。
一把扯下耳機,汪梓祺胡亂塞給一旁邊正專心在螢幕上廝殺的夥伴懷裏。
「喂你幹嘛?」
起身快步走到櫃台邊的點撥機旁,汪梓祺掏出硬幣塞了幾枚,手用力壓著按鈕,玻璃裏的轉盤迅速刷刷刷地在眼底翻動。
來來回回幾趟,就是找不到想要停下來的那一首,汪梓祺悶著又再轉一番,忽然舉腳便踹了機器一下。
吵鬧的遊戲場裏沒人注意到他在幹什麽,他憤恨的又用鞋尖踹了一次,這次踹得太急太用力,他不穩的反作用力往後顛了顛,肩膀不知湊巧撞上了背後的什麽,結實的,讓他回過頭去。
目光有些凶狠。
一個光頭樣子的黑衣男晃過來他身前,眼神比他更不善。
「小子你沒長眼睛啊?」
對方有七八個人,不善的視線群集在一起多可怕,汪梓祺沒出聲,維持著的神情、視線也未因此退縮過。
「撞了人不會道歉,擺這樣子你混哪啊?」
汪梓祺就是不應聲。
並非是他抑無懼,情緒上所做出的衝動後果,讓他在下一秒便體認出了雙方差距的事實,然而年輕氣盛下的逞強好麵子,還有生性裏的那點倔強與叛逆,都讓他直覺要繼續麵對,就算情況有些僵持。
「好了,跟個孩子計較什麽。」
一道沉厚的男聲忽然出聲,汪梓祺還未找到發聲源,幾個家夥警告似的又上下睨了他一眼便轉身走進了裏麵。
混黑的也來遊樂場?汪梓祺嘲弄的眼睛看著他們走遠,轉身又將注意力放回到點播機上。
再投下一枚硬幣,這時才發現,剛剛,手不知不覺攥到連指尖都痛了。
然而不知是不是剛才那場小風波的關係,緊繃在鬆懈過後,原本煩躁悶惱的情緒頓時也跟著清散了許多。
隨便停了一頁,按下了號碼,揚聲器開始悠悠蕩起音樂,汪梓祺轉身一把靠在機器上,長長的呼了口氣。
背後傳來的音樂聲,加雜在遊樂場裏有些吵,不是那麽安靜的旋律,不知道是什麽歌,不知道是不是聽過,但那都不重要。
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喂,你剛幹嘛啦?」
與汪梓祺同掛,總混在一起的小個子外號叫七喜,比汪梓祺小一屆卻同年,染著頭顯眼的金發,似乎是覺得自己廝殺夠了,終於知道該關心一下好朋友,順手拿著包煙蹭了過來,邊不以為意的叼起了根煙說:
「不是吧,不就是失戀,再找就好啦,學長那麽多……」
話猛人一頓,七喜抬起頭,果然正被人狠狠瞪著。
汪梓祺抿著嘴,一把搶下了他嘴巴上那剛點上銜著的煙,七喜以為他又要開口訓人了;畢竟這家夥之前為了那位情人,連煙都戒了。
「不會早點拿出來啊。」狠狠吸了一口,汪梓祺在煙霧裏微眯著眼睛,那樣子,加上白淨的臉,模樣有說不出的好看。
七喜看著看著心裏不覺多跳了幾番,嘿嘿的笑了笑,湊過去便說:「哪、既然他都不要你了,那你……乾脆考慮我吧?」
汪梓祺那雙眼睛,總像是會說話,這會要笑不笑似的神情,看起來也像在勾人,半晌他嗤的一聲,又吸了口煙,整個人就是一副欠扁。
七喜倒不計較,他求愛失敗也非第一次,隻是難免西子捧心狀,可憐兮兮的,挨過去附在汪梓祺耳邊小聲又挑逗的說:「跟我,可是我讓你插哦,一定比你被插爽吧?」
汪梓祺沒生氣,拿下煙籲了口又笑了笑,沒說話。
那笑意,很短促,雖然還留在唇邊,但七喜看不出來,也不敢猜。平常兩人知悉彼此性向,什麽玩笑都開過,隻是這一次,他頭回有了不確定。
有些人看起來大大方方的,內底裏卻深藏了很多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七喜覺得,汪梓祺就是這種人。
看起來大膽也敢玩,但他,或許並非那麽快樂。
汪梓祺抬起眼睛,夾著半截煙的細長指間也是漂亮的白,他搔了搔額際,很隨性的動作,雖然還隻是年輕孩子的模樣,卻已有他自己那股特別的味道。
七喜看著他,張嘴還想說什麽,汪梓祺忽然站直用力丟開煙,跨步走過他,用力朝外推開門,速度快得讓七喜反應不過來。
待他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汪梓祺已經反被一把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