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過我知道她活得很好,這就夠了。”舞劍從袖中取出一張雪白的小箋遞給了蕭舒靖,那上麵隻寫著兩行小字:玉哨失聲,人亦無存。
隻要哨子還能吹響,那麼人也就還活著,哨音愈是響亮,說明人也就愈健康。
韓成走過去蹲在了舒靖旁邊,語重心長地歎了一口氣,再次耐心地勸道:“舒靖,我知道你想好好的照顧十一,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十一她其實並不需要你照顧,你過於執著隻會給她帶來煩惱,帶來傷害。你們之間的緣分從十年前就已經走到盡頭了,再苦苦的糾纏下去隻會讓兩個人都難受,所以該放手時就放手吧。”
蕭舒靖默不出聲,隻是閉上眼不斷地搖著頭,想否認掉這一切。
生在什麼樣的家庭,根本就不是他能夠選擇的,卻不得不肩負起該有的使命、責任,以至於不得不委曲求全,甚至還要放棄很多他不想放棄的東西。
“生於皇家,你就該承擔起自己的責任,這裏葬著的幾個人,誰人不是把天下放在第一位?十一的父親為了天下不惜舍棄了自己的九族,你父皇為了天下不得不舍棄多年的兄弟,你母親為了天下也是費盡了心力,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天下大亂。看著他們的努力化為泡影麼?”
韓成心中也很難過,卻不得不勸他,不管他願不願意去承擔,這副擔子始終都在那裏等著他。非他莫屬。
某些人費盡心力的卻始終不能如願,而某些人拚命的想要逃離,卻怎麼逃也逃不掉。這就是宿命,舒靖拚命想要擺脫的宿命,他根本就不想做什麼以家國天下為己任的人。
舞劍站到了丈夫身後,不善言辭的她也跟著規勸道:“你別指望能找到惜玉,能在韓大哥眼皮子底下帶走她的人必有過人之處。何況隻要她過得好,陪在她身邊的是誰並不重要,難道你願意守著她的墳過一輩子。也不願意看到她開心的活著麼?那你就太自私了。”
自私?蕭舒靖豁然睜開了眼睛,是啊,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雖然自己拚命的想要去保護她,可事實卻是她一次次的受傷。一次次的瀕臨死亡,難道這一切真的是他錯了麼?
“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回去治理好天下,給百姓一個太平盛世,那樣不管她在哪裏都能活得很好。如果你堅持不回去,諸侯奪位,天下大亂,就算你守在她身邊又有什麼用?陪著她提心吊膽的過一輩子嗎?”
夫妻兩說的句句在理,蕭舒靖無可反駁,心中也想了許多從未考慮過的事。也許他和惜玉之間的緣分真的如舞劍所說的早就斷了,是他一味的強求,所以才帶了這麼多的苦難。
就如韓成所說的一樣,天下若是太平,她在哪裏都能過得很好,身邊有沒有他都是一樣。這恐怕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至於相守,隻能留待來生了吧。
想明白了許多問題後,靠在墓碑上的蕭舒靖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撐著墓碑站了起來,麵向東方而立,將手心的那隻白玉哨子緊緊地攥住,像是攥著自己的生命一般,目不斜視地問道:“韓大嫂,這隻哨子能讓我帶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