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透明的片狀物體不斷從他掌心裏發出去。
嗷嗷的聲音似可聽聞。
爆頭不敢叫了,忙開門放他們進來。車剛一進門,還在往前直開的時候,副駕駛座已猛地被人打開,戎子跳出來就地一滾穩住身形,站起來摸出一紙符,咬指化血為石,卷了符向外彈出,轟一聲巨響煙塵四起。
硝煙彌漫間,戎子奪了呆愣不知狀況的爆頭手中掠影劍,迅速拉上兩邊大門,往中間一插!
碰!碰!幾乎是同時,數條影子撞在了鐵欄門上的結界上,瞬間又被彈了回去。
煙塵那邊接連不斷地一些影子撲過來,衝撞在結界上,都被立馬彈開數米,亂成一團。等煙塵散去一看,都是些血淋淋的喪屍擠在門那頭。
血糊糊黏液滴答的獠牙近在咫尺,向著他們一次次地衝過來,一次次地退開,一次次地再衝過來。
爆頭嚇得退了好幾步,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似的,一臉慘白。
車在升旗台邊上停下來。隨便和穀梁米也下了車,臉色都不好看。
原來他們一上午根本沒機會進城中心。車剛開到聶江大橋靠東這邊的橋頭時,隨便看車沒什麼油了,便開去橋頭的加油站。原本東區白天的喪屍就沒幾隻,三人都不是很警戒,誰料到加完油剛往前走一小段,突然陷進了一個泥潭子裏。
那一段路隨便常常開,路麵雖然一直有些不整,但以前根本沒有那麼大個坑。一個不留神四個輪全栽進去了,裏頭全是泥啊血啊屍塊啊。三人正又煩又愁想辦法的時候,竟然給喪屍群給圍了!
他們三人戰了喪屍好幾個小時,幾乎筋疲力盡,踢了些破碎的喪屍身體去車底下墊著,才終於開出車子突圍而出。後頭還跟著一堆窮追不舍的、或者半道上加進來的喪屍,狼狽不堪地開了回來。
“沒事吧?”隨便和穀梁米也跑到校門處。
戎子搖搖頭道,“還好。”
隨便又仔細查看了一下掠影劍插的位置,確定結界還在起效用。三人才一起鬆了口氣,齊齊看著門那頭的喪屍們。
它們在門口附近徘徊,實在搞不清楚為什麼剛才追的車突然消失,並且眼前這塊透明看不到的東西為什麼會彈人,嗷嗷叫著四下亂走著。接連撞了一會兒沒有結果,又過了一會兒,都悻悻地散去了。
然而看著四下散去的喪屍,隨便突然神色一變,上前幾步貼著結界往遠處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還是看到了什麼,急急地就伸手往掠影劍那裏去,那樣子像是要去拔開它!
戎子忙一個箭步上前壓住他的手,“你做什麼?!”
隨便臉色恍惚了下,手便放下了,隻有眼睛還死死地往外,盯著一個方向看著。
“你怎麼了?”戎子喝道。
“不……”隨便退了一步,咬著牙甩了甩頭,將臉上奇怪而痛苦的表情收了回去。
他開始想著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震驚起來,自己也不敢相信地說了句,“它們有思考能力……”猛地抬頭盯著戎子,“它們也許已經有智能了,那個泥潭也許是它們故意做的!”
……
[喪屍變異程度加重。申請盡快撤退,請告知撤退方式。]
四隻眼睛盯著戎子寫完了報告條,塞進“倉鼠”嘴裏。
“一直沒有回複?”隨便問。
“沒有。我想過了,”戎子揉了揉太陽穴,認真地說,“不排除上頭遺棄我們的可能。如果到六月一日縛魂引期限前還沒有回複,我們就破封鎖線出去。”
四隻眼睛驚訝地看著他。
隨便先笑了,“你膽子真大。要是喪屍跟出去了怎麼辦?”
“那個隻能到時候注意一些。難道要我們在這裏陪葬?外頭那些孩子,你不想送他們出去?”戎子反問。
隨便一聳肩,“我可沒這麼說,我舉四肢支持你。”
戎子看向穀梁米。
“……你愛怎麼做怎麼做啦。”後者隔著鴨舌帽摳摳頭發,他還敢說個不字?
他們三人累了一上午,吃了中飯便分頭尋了地方休息。穀梁米回房咕咚咕咚灌了一整桶水下去,心滿意足地捧著肚子往地鋪上四仰八叉一躺,睡得天翻地覆。他睡覺沒有什麼囂張的呼嚕聲,戎子還算滿意,摸到床邊盤腿坐下,開始靜坐調息。
至於隨便則要辛苦些,給爆頭不屈不饒地纏上了,不給挑槍死活不讓他清靜。纏得他沒有辦法,打開箱子給爆頭和蔡家兄妹一人分了把好的,還發了幾卷子彈,允許他們傍晚去拿圍牆外頭那些東西練槍。但如果槍聲嚇到孩子們,馬上就得停止。隨便又多找了幾把分給其他幾個大人,隻有堯淺倩白著一張臉不敢要。
“就是玩具槍也危險啊。”她戰戰兢兢地說。
“你不學著用它防身才更危險。”隨便好言勸著。
“還是不要了,”堯淺倩仍搖著頭,“學生們跟我跟得緊,萬一被他們玩走了火……”
也罷,隨便點點頭隨了她。
戎子找到隨便的時候,他正坐在校門口的老位置上,雙臂抱膝,頭歪靠在背後牆上,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