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結界裏,都在外頭候著圍著。”
戎子沉默了一會兒,說,“今天它們還裝成活人,引我上樓。”
“原來如此,”隨便歎道,“我還在想為什麼你會受傷。”
“我等會兒給總部發電報,申請提前撤退。”
“那就拜托你了,”隨便疲憊地說,“我下去看著點,你好好休息。”
戎子看他臉色也不好,想他早上才暈過,忙道,“讓小米守夜,你也去休息吧。”
穀梁米乖乖站起來。隨便卻嗬嗬一笑,道,“不用,我白天睡了一天了。倒是你,”對穀梁米笑笑,示意那幾瓶水,“回來這麼久水都沒喝一口,這些不夠的話自己去下頭拖一桶。”
穀梁米開始舔嘴唇,巴巴地點著頭,等隨便一走,趕快撲過去開了一瓶咕嚕咕嚕。
水都沒喝?戎子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的背影,衣服也沒換,現在似乎已經幹掉了,皺巴巴團在身上,頭發也亂糟糟的。
是因為等自己醒麼?
怎麼看都……笨死了。
“大便,那兩具屍還在門口堆著哪!”走廊上傳來爆頭的聲音,“臭死了!”
“我去收拾,別玩槍了,吵孩子們睡覺。回屋去。”
“把你槍給我玩玩我就走。”
“美了你了!睡去!”
“小氣!”
[23/5,晴。
大部分喪屍已經具有思考能力。總部的回複不知道又要等多久。我擔心這種情況愈演愈烈,甚至可能連帶大家離開學校都非常困難。
如果這些喪屍再往後發展到能像活人一般進行複雜的思考——我隻是說如果,那麼它們還算是喪屍麼?
無法想象。
總部的清城令雖然無恥和愚蠢,但也許正好是對的。這裏必須完全摧毀,一個不留。
話說回來,小米今天打呼嚕……吵死了!明明前幾天還安靜點。]
第 12 章
朝陽在遠處的雲間噴薄出一片紅光,顏色由亮白向著兩邊暈染加深,淡淡灑在下頭紅瓦黑瓦林林立立的屋頂,在昏暗之上鋪出層朦朧朧的光膜。
鋪在黑上的紅,更顯出肮髒與糜爛。
而朝陽初輝映照下的喪屍群,猶如披紅衣的聖徒攀爬朝聖的塔尖一般,從四麵八方堆壘,將學校眾星拱月圍在當中。被彈開又再度湧上,又被彈開,又再度湧上。
擁擠間掙紮撕扯,相互啃咬,除了嗷嗷震天的吼叫聲,便是筋肉分離的粘稠聲響。
這種仿佛要被一片紅紅黑黑席卷淹沒的感覺,讓觀者擋不住的氣血上湧,心跳如雷。
戎子扶著四樓的走廊護欄,沉默地看著下頭屍海聳動。昨天失的血還沒補回來,整張臉透出灰敗的白色。
“戎戎?”
從走廊那頭樓道裏跑出來的穀梁米看了下頭一眼,噠噠跑近,“哪,早飯。”
話剛說完就猛一個噴嚏。吸著鼻子紅著臉,把兩個鹵蛋一盒牛奶遞過來。
喪屍當前,還真有心情!戎子瞥了他一眼,無言地把頭轉回去,東西也沒接。
“唉你老不吃的話胃病膽結石什麼都會有,又受了傷,臉色這麼難看……”穀梁米大媽一樣碎碎念著,“你去哪兒?”
扶著護欄往前搖晃著移動,戎子冷冷回了句,“隨便呢?”
“隨前輩……好象還在門口守著。你找他?我去把他叫上來吧,你別亂跑動了傷……”
“閉嘴!”戎子不耐煩道,“我還沒瘸。”
“差不多了……”小小聲。
頓住身,轉頭,瞪。
“我的意思是我扶你下去。”那小子縮脖子躲著眼刀湊過來。
等要下樓梯的時候又繼續更狗腿地,“我背你吧?”
戎子黑著臉堅持不要,撐著下了幾梯,才不得不清醒地認識到照這個速度要走到底樓,估計已經是烈日當空的大中午。隻能掛著黑線衝候在一邊的穀梁米抬抬手,意思是朕準了。
穀梁米趁機把老推銷不出去的鹵蛋牛奶塞進他懷裏,“那你拿著。”蹲下去扶著欄杆把他背起來,在扯到戎子腿傷聽到痛噝一聲後趕忙調了調位置,重新站起來,走了幾步,絮叨叨又加了一句,“拿著吃啊。”
戎子正痛得咬牙,火氣一上來,也不管自己還在人家背上,“你煩不煩!我吃不吃早飯關你什麼事?”
穀梁米沒聲了。沒幾步路又一個噴嚏打出來,很是委屈地吸著鼻子,娃娃臉團子似的一皺,低了頭往下走。
隻是全身都透出股發黴般的沮喪氣息來。背上相接觸的地方熱熱的,燙得戎子更加心煩。
隨便的車昨天被穀梁米停在升旗台旁邊,擋了視線,繞過去能看見隨便抱著臂站在離門兩三米遠的位置,微偏著頭看著門外。
他腳下好幾灘黑稠稠的血塊,大塊大塊像是人體砸出來的形狀。是昨天那兩隻喪屍殘骸的痕跡。
戎子拍拍穀梁米要他放自己下來,鹵蛋什麼的全塞回給他,蹣跚著上前幾步。隨便正好這時候回頭看見他們,沒比昨天早上的疲憊憔悴好上多少的臉色,卻還是嘴角微揚露出笑容來,走過去扶住他,“你下來做什麼?有事讓小米叫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