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點點頭,“不算早,但我知道。”

“他也不曾想結果會是這樣,”他低歎口氣道,“他也不想……”

言罷,他撐著穀梁米的肩起身,走到那二人麵前去,攔住了堯淺倩掐打的手,“夠了,堯老師,冷靜些!”

堯淺倩完全置若罔聞,拚命要掙脫他的手去撕打隨便。那周圍的人都立在原地,神色古怪地看著隨便,沒有一人上去幫戎子拉開她。

“堯老師……”隻有穀梁米跟上來勸。

他們四人在糾纏間,突然爆頭在一邊叫了句,“喂!都等等!你們看那結界怎麼回事?!”

眾人都抬起頭來看向圍牆外的結界,隻見那一直穩定、不可視的結界,此時泛起了粼粼的波光,卻是光亮越來越淡,熒熒似水花波動。

戎子臉色一沉。這結界原由季逸林留下的法器撐起,現今季逸林徹徹底底“死”了,難道……

他暗叫聲不好,撇下眾人往校門那邊跑去。到了近前一開,果然掠影劍影化的劍身隱隱約約,影子漸漸透明,竟是要消散的跡象。

他急急上前一步伸手,剛好接住那掉落下來的劍柄。劍身已完全消失,空餘毫無生氣的柄頭。

原本似銅牆鐵打的結界瞬間如大廈傾塌,他隻來得及足下一蹬向後退開數步,那門已被一直堆積擁堵在門外的喪屍擠了開來。

他迅速摸出一張雲破天驚符,降魔杵往左臂上一劃,沾血射出,火光瞬起燃了一片,堵住大門。然而更多的喪屍從圍牆外被擠入。大多數還處在迷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跌進來的狀態,少部分卻是已經反應過來,嗷嗷叫著往裏跳竄。

“怎麼回事?!”跑在後麵的穀梁米的聲音響起。

“你們撐著!”戎子迅速叮囑一句。就地盤腿一坐,降魔杵往胸間一劃,血液噴濺,接著沾血就地畫出符陣。

身後槍聲、水刃聲、孩子們的哭叫聲、禸體撞擊聲、嗷嗷號叫聲,混雜一團,他卻隻是屏氣凝神,口中快速起咒。

數十秒後,但聽得他口中一聲大喝,“起!”

金光自符陣中泛出,結界又起。那些還在牆外頭往裏翻的頓時被再次彈了回去。

然而牆裏已經跑進數十上百隻喪屍,在校園裏四下奔跑竄動著,與人們鬥成一團。

卻有幾個孩子跑得慢,此時還在院子那頭靠辦公樓出口的地方,離戎子穀梁米隨便他們遠。已經被靠那邊的圍牆外翻進來的喪屍們追上。

“嗚啊啊——”一個孩子跑得太急,左腳右腳互相一絆,摔倒在地,正被後頭一隻喪屍撲個正著,張口要咬,“嗷——”

卻是堯淺倩撲上來使勁將它推開了。

那喪屍往邊上栽了一下,回轉頭撲向堯淺倩,與她廝打在了一起。後者看似柔弱的身子卻似護住小雞的母雞一般充滿了狠勁,二者翻來滾去掙紮良久,那喪屍突然頭一歪被人打翻在地——

單手抓著根板凳的江黎大喘著氣,鏡片上模糊一片,他最後一個從樓裏出來,臨時抓了根板凳防身。

打了那隻喪屍,他卻比堯淺倩還要怕,抖著手丟了板凳,抓起堯淺倩的手臂,又去催那孩子,“快走!”

另一邊,爆頭、校工張師傅、蔡雅和賴老板,動槍的動槍,操鐵鏟的操鐵鏟,勉強自衛,把擁上來的喪屍一一打退了,又去幫著隨便和穀梁米護著那些孩子。

眾人都跌跌撞撞聚集在院子中央。那些喪屍數量有限,十餘分鍾後被滅了個幹淨,都橫屍在院子裏,破碎的腦組織溢了一地。所幸的是大家都還站在那裏,沒有一個躺到裏頭去。

所有的人都立在那裏喘著氣,互相狼狽地看看。

戎子收了已經殺得血淋淋的降魔杵,看看大家,“都沒事吧?”

眾人都搖搖頭。

“這個結界我最多隻能支持十幾個小時……”戎子低喘道,突然又問,“今天幾號?三十號?”

“過了今晚就是三十一了。”穀梁米道。

戎子沉吟一會兒,“……事已至此,不如我們現在就走!”

“?”穀梁米看向他。

“反正食物與水都已經耗盡,與其等後天早上大家筋疲力盡時再走,還不如現在就去接應點,到那以後再築結界不遲!”

穀梁米啊了一聲,想了想點點頭,“我支持你。”又看向眾人。

“我不要再待在這裏了。”蔡雅抱著雙臂輕顫著身子說著。

剩下的眾人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那就回去收拾東西,走!”戎子一錘定音,又看向隨便,道,“按原計劃來。”

隨便沉默著點了點頭。

眾人便一起回樓上收拾行李,不多時都收好跑下來。隨便已經在下頭用破棚布、枕頭和衣服紮好了一個假人,往升旗台上的旗杆上捆了,正就著旗繩往上拉。

“都準備好了沒有?”戎子問,“上車去!”

隨便的郵車是十一座型的麵包車。把裏頭原有的筐子箱子一類的雜物全給丟出去以後,空間還算大。九個還幸存的孩子都先被送了進去,立馬坐滿大半車廂,接著又是穀梁米、張師傅、江黎、蔡雅、賴老板、爆頭等幾個塊頭稍微大些的。重重疊疊地坐好了。堯淺倩卻一直沒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