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地上,接著快速畫陣起符念咒,拉起一個直徑隻幾米的小結界,將車罩在裏頭。

“都待在裏頭不要出去!”他道,俯身去重新抱起穀梁米。

“我們不要出去,你呢?!”爆頭卻道,“你們若是在外頭死了,這結界破了怎麼辦?!”

戎子腳下頓了一頓,低頭看了看穀梁米。

灰枯的臉,黯淡無光的唇。

他沉了臉色,理也不理爆頭的質問,徑自衝出結界,往附近的一條街道跑去。

第 27 章

這段路街上喪屍並不多,靠街的小商店門窗大開,都是破碎玻璃與血跡,偶爾有幾隻喪屍探出頭,待發現了他們,便嗷嗷叫著追上來,不多時就被戎子破了腦袋落在後麵。

戎子尋了臨街一戶底樓是商戶,樓上像是住戶的房子,抱緊了穀梁米,足下一蹬跳到一樓屋簷上,接著護住穀梁米頭臉,往窗戶那裏一撞,直接破了窗進去,在地上翻滾一圈,抖抖碎玻璃,站起身來。

屋內采光足,四下裏都看得清楚,歪斜的血跡斑駁的海報貼在牆上。他急急將幾個房間各處都搜了一遍,沒有看到喪屍的影子,接著又尋到廁所,擰開水龍頭。

黃鏽的水從水龍頭裏噴湧出,但隻衝了一小會兒,就斷了。

戎子氣得往下頭排水管那裏踹了一腳,又跑到廚房裏去,架在灶上的開水壺裏倒還有一點點水,但放了一個來月,早就臭哄哄腐爛爛。

他隻能抱了穀梁米跳出那屋子,繼續往前尋,這一路大多是老街區,喝水全用灶上燒,完全不見能用得上的。直到過了街頭尋到一棟看起來稍微新整點的房子,進了主屋就看見客廳邊上的飲水機與旁邊放了的兩桶還未換上的桶裝水。

戎子連忙上前幾步,卻突然聽到風聲,勢子一頓就地一滾,避開了撲過來的一隻喪屍。

那喪屍身上穿著還算完好,一襲黑烏烏血染的裙子,是個中年婦女模樣。第一次撲他沒撲著,於是退了一步嗷嗷吼起來,接著從房間各個角落裏就接連出了好幾隻喪屍,一看整一全家福,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兒子女兒全都有,在那中年婦女樣的人的吼叫下,非常有默契地從各個方向向戎子包抄。

戎子兩手抱著穀梁米,足下一點,騰起身在空中橫踢了一圈,挨個給踹飛出去,趁它們還沒爬起來,先撲去那兩隻模樣老一些的喪屍身前,將它們踩碎了頭踢開。這時候那兩隻小孩子喪屍先爬了起來衝他抓咬來,他換了一手撈著穀梁米的腰,另一手化出降魔杵啪砰兩下,破頭的同時身子往後一退,躲了濺到自己和穀梁米身上的血。

“嗷——嗷嗷!”那中年婦女樣的喪屍一看此幕吼叫得更厲害,獠牙上下一碰,揮舞起爪子直衝他而來,在他揮起降魔杵的時候隻來得及偏了偏頭,頭顱被刮破一大片皮,然而它仍舊是絲毫不覺痛感地迎著降魔杵衝上。

戎子再一杵揮下,卻猛然眼前黑影一晃。他太過好的眼神清晰地看到,那個中年男人樣的喪屍撲上來硬把那中年婦女給推開了,降魔杵正好從他腦門正中插下,當頭破開。

中年婦女樣的喪屍被推得在地上滾了一滾,爬起來一看自己丈夫軟倒在戎子腳下的樣子,從喉中發出低啞的嘶吼。

然而它沒有再上來攻擊,而是轉身破開門跳了出去。

戎子沒時間去追它,隻將留在地上那些屍體都翻看一遍,確定沒有再活過來的跡象,接著將各個房間清找一遍,沒有再發現喪屍。倒是廚房裏還有一台飲水機,旁邊也放著一桶待換的水。

他把門窗都關好,用桌椅一類的雜物堵上,接著將穀梁米抱到浴室的浴缸裏,自己去將客廳那兩桶水和廚房裏那桶水都扛到浴室。

把穀梁米衣服統統扯了丟在一邊,小小瘦瘦幹幹的身體軟軟地蜷在浴缸裏,皮膚皸裂,皺巴巴地老頭子一般萎縮起來,一副幹屍般的樣子。

江黎和那些小孩子們不過光見了一隻幹枯的手,就給嚇成那樣。真要見了這種全貌,隻怕心髒都給嚇出喉嚨。

戎子也怕,但不是江黎他們那種怕。摸著穀梁米越變越弱的呼吸,幾乎怕得手足冰涼。幹成這樣連戎子也沒見過幾次,隻覺得耳膜突突作響,好象連著劇烈跳動的心髒,什麼叫心跳如雷可算是知道了,牙不知不覺就咬起來。

手因為激動有些微微抖起來,他抱了一桶水,開了口就往穀梁米身上倒。。

一觸上水,穀梁米幹裂的皮膚頓時像開了小口似的往裏收,身上與水相接觸的地方泛起淡藍色的光。但光很微弱,吸收的速度也不快。

“小米!小米!”戎子放下桶,探身去搖他。

這樣意識不清,完全喪失機能後自我吸收的速度非常慢,畢業考核那次穀梁米是在遊泳池裏泡了一周。但現在哪裏有一周時間給他泡!

戎子又去扳開他的嘴往裏頭倒,奈何穀梁米兩頰都縮得凹了進去,半點吞咽的反應都沒有,怎麼倒都馬上溢出來。

戎子火得直想往他幹癟癟的肚子上劃個口子直接灌。降魔杵來來回回比劃了幾遍,看著對方枯萎又無辜又死氣沉沉的臉,認命地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