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手中礦泉水瓶,剛喝了一口水,輕瞄了眼身旁站立不動的水澤雅。
一抹妖豔鮮亮劃過瞳孔,眼睛瞪大。
豆大的淚水滑落,就兩滴。
仁王雅福的眼中又變得清明一片,而哽住喉頭的,竟然是可以肆意流動的那口水。
?
「嘭……」
礦泉水瓶被孤零零擺置於餐桌上。
仁王雅福飛快地跑出廚房。
又是片刻後。
?
「嗒嗒嗒……」
「啪啦……」
一隻拖鞋因過於倉促的步伐,而脫離出了那隻穿著白色小熊襪子的腳。
拖鞋的主人沒有絲毫留戀,依舊提著手裏的東西,依舊頭也不回,依舊弄得襪子起出了小毛球,依舊倉促的步伐。
「小雅姐姐……」
本該有的話語,吞吐間變成了拉扯,最終沉默一片。
隻是那隻小手,冬天的寒冷讓他變得有些毛糙。
不經意滑過她同樣毛糙的手背,竟然起了一種奇異的溫軟摩攃火花。
?
被塗上消毒藥水的虎口,澀澀的,冰涼濕意同綠茶香味的暖氣交合一起。
終究,暖氣奪得了這場令人驕傲的勝利。
無比自得的在她的虎口上,仿若舔舐般,撒嬌地乞求她的笑容肯定。
微微發燙的臉頰,微微發燙的心頭,微微發燙的笑容。
被貼上的紗布,薄如禪意,被束縛住了,卻宛若是填平般,怡然自得。
兩隻手套從他的口袋裏取出,可以露出手指的半截紅色手套,鮮豔得將溫暖釋放在她的手上。
仍然不滿足地從手上,遊弋到她的脈搏間,無比滑膩,無比輕柔地搓動心髒。
「我不會告訴別人……小雅姐姐受傷的事情……」
仁王雅福的眼鏡耷拉在鼻尖,一高一低的保持平衡,滑稽可愛得讓她想笑。
卻發現,原來笑意早就悄悄溜出來,戲謔她的後知後覺。
?
「叮……」
烤箱的橙紅燈光暗下。
仁王雅福迅速飛奔到烤箱邊,以至於另一隻拖鞋也掙脫出了腳丫。
他取出麵包,飛快塞入嘴巴,未有啃噬動作。
隻是將小手伸進烤箱內,取出烤盤,用幹淨的抹布擦拭上麵的麵包屑。
安放好幹淨烤盤時,轉過頭,對著她嗚咽了兩聲她聽不懂的話,眼神卻飄忽不定。
轉過身體,又向臥室快步走去,在途中,撿起兩隻拖鞋,抱在胸口,消失於拐角。
?
「唔——!」
「哈——!呼哈——!」
堵住呼吸的麵包終於被取出,沾了一嘴麵包屑的仁王雅福,皺著眉,看著現在正啃噬他麵包的仁王雅治,一臉的不滿。
仁王雅治隻是對著他笑,邊寵溺地將他的眼鏡,推到了鼻梁上方。
「為什麼不讓我告訴姐姐,為什麼不能告訴母親大人?為什麼不能說是你讓我把手套給小雅姐姐的?為什麼?都是為什麼?」
仁王雅治捂著嘴,笑容更是擴大,似乎很滿意現在能鬧小脾氣的弟弟。
「你哭泣的時候,你是喜歡一堆人圍著你,安慰你,還是有人能簡單遞給你一張紙巾,置你獨處?」
片刻的安靜。
仁王雅福邊低下頭準備穿拖鞋,突然想起,自己在廚房看見水澤雅受傷時。
水澤雅手上的鮮豔讓他嚇了一跳,然後,仁王雅治就向無措的他招手,將自己的紅色手套匆忙塞給他,跟他說了一堆。他暈乎地邁了步,兩人撞在一起,跌作一團。似乎那時候,仁王雅治拿了他的小鹿拖鞋,將自己的大拖鞋塞給他。
所以,他前麵才會跌跌撞撞,很不習慣地走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