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段(1 / 3)

並未吱聲,半晌後,就聽他用著不同於平時的壓迫語調,而是微啞的柔聲說:

「本大爺對你有些刮目相看。」

頓了頓,又言:

「竟然真能穿成這樣,赤腳走回去。」

「愚蠢嗎?」

滿心以為那個家需要自己,卻發現自己是個多餘?多可笑……弄得自己可憐兮兮……傻子一樣……

我笑了起來,一直笑,笑得眼淚直流。

「不會啊……本大爺倒覺得不錯。」

「……」

「讓你認清隻有自己變強才是唯一出路,不是更好?嗯哼?」

「變強就不寂寞了嗎?」

他輕笑了一聲,「寂寞?真矯情……」

「……」

「不過旁人看來,至少不寂寞。」

我撥弄著自己的手指,已經忘卻哭泣,頭依然還埋在大衣內。

「你爺爺在家等你等得很著急,卻也自己不去找,非打電話告訴本大爺你會在這裏。」

爺爺……那個人……會等我?

原來……最終,隻有我對他而言,還有存在的價值。

「你知道他為何非要本大爺來接你嗎?」

我疑惑地搖了搖頭,卻想到他也看不到,便要開口回答,卻聽他慵懶的聲線,低語:

「看來本大爺高估你了……」

那天,回到留目宅後,便發起了高燒,接連好幾天不退。

全身滾燙,好像「騰」一下,就要燃燒起來,之前在水澤家看到的煙花在腦海中燃放,啪啦啪啦作響,以為是燃盡無用的煙草,卻恍然看清,那是我……碎裂一地的幸福。竟然就這麼……隨風飄逝。

大道寺彌月來看我,我的神智尚且清晰,至少認人是沒問題的,我卻捏著她手上打網球留下的繭子,一遍遍緩著她小雅,我對她說:

「水澤雅……我真想和你交換……」

…… …… ……

新的一天就要到來,我要怎樣腐朽我的悲傷?

用高傲的強者姿態,極盡所能的欺負你,然後,又於心不忍地在你月經初潮時,冷聲在學校衛生間教你如何使用衛生巾?極盡所能的讓旁人看到你的醜態,再拾起旁人鄙夷的東西,懷揣如至寶?

當幫保健室老師整理體檢報告的時候,我又急不可耐地翻出了你的那份,你的血型一欄竟然是……RH陰性B型血。

我笑了,並未訝異,因為即便如此,一切都改變不了。

隻因世界唯一不變的便是改變。

…… …… ……

所有鳥兒都以為,把魚兒舉在空中是種善行。

大家都以為,我是幸福的女生,我故作溫柔善良,我成績優異,樂於助人,我是男子網球部的經理,我或許喜歡著的男生也不再用高傲的姿態無視我。

我是不是該幸福的快要死掉了?

可是……我知道我害死了親人,卻兀自將責任推卸到小雅身上。

夜裏,我又夢到王子沉默站於我床頭。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無論我怎樣掙紮,他都決心再一次吻醒我。

現實,終究逃避不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魚肚白時光

年輕時,總在光怪陸離的世界,迷路一次又一次。

是我們太單純了嗎?

才會覺得自己是別無選擇,所以,才從不知返。

白皙如植物般的手慢慢撫過側臉,滑到下巴,溫熱的指尖摩挲著嘴唇,不輕不重,曖昧得令人心頭悸動不已。

暈眩中,朦朧看清那人的眼,神色淡淡,而他的唇,卻掛著如同熏風般的笑。那人的身軀輕俯,脖頸不知何時被他握住,他的手強而有力的縮緊,語聲沙啞的柔,卻掩蓋不了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