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了早早就站於他們身後的木手永四郎。
他的表情諱莫如深,收斂了看著田仁誌慧的目光,推了推眼鏡,說:
「看來你們不僅僅滿足於這一個星期的苦瓜?」
聲音不響不重,卻恰到好處,疊得好好的網球部眾人驚慌失措的摔倒在地,好不狼狽。
他們慘叫連連的時候,木手永四郎無波瀾的話語傳來:
「你們不用去管慧……」
☆、倉惶的夜市
曾經的往事在記憶裏透明。
幸福是什麼?
難道隻是夢境裏的……
一場幻想?
.
水澤雅來到衝繩後,每天晚上都會做一個相同的夢。
夢的開始總是五顏六色繁雜的場景,一幕幕掠過她的眼,可她的周圍卻是灰白混沌。一聲決裂的尖叫打破活潑跳動的場景,一切措不及防的回歸平靜。眼前隻有一扇門,她沒有非去推開的理由,她甚至企圖澆滅心底的好奇。但是,四肢仿若不自己的,她還是推開了那扇門。
然後……
她看到麵容撕扯著的男女,他們的身體在白色的床單上纏繞,糾葛的弧度,同他們嘴上的弧度一樣完美到絕望。
她為他們關上門,接著,再推開門,再關上,如此反反複複、不厭其煩,自然無比。終於她無法知曉自己是否有哭泣,她結束了一場反複。
原來,她已懂得麻木。淡笑著呼喚床上……
她的妹妹。
「姐姐!」
睜開眼,就見小香一雙大大的貓眼閃著霧氣,「你……是不是很難受?」
她抬手撫了撫小香的臉頰,「隻是做了個噩夢。」
小香點了點頭,同樣用小手撫了撫她的臉,她清晰看到她指尖沾上的溼潤。
「什麼樣的夢?你都哭了……」
總是在她麵前很堅強的姐姐,卻會哭得那麼讓人心酸。死死咬住的嘴皮,是為了不讓哭泣出聲,洶湧出的淚水卻將她的悲傷彰顯淋漓。
屏息等待著姐姐說點什麼,卻看到她一笑,敷衍:「忘了呢……」
她突然有點難過了,她看起來很小,所以……
才讓姐姐覺得那麼不可靠吧。
水澤雅看著小香扁扁嘴,悶悶不樂的走去客廳。
她有點苦澀的笑了笑。這個莫名詭異、少兒不宜的夢還真是難以用言語講述呢。
時間已至傍晚。自己本想午睡兩個小時,卻一睡就睡了那麼久。
她起身,換掉睡衣,走到客廳。見小香還是扁著嘴看著電視,促狹一笑:
「聽香裏說我們家過去兩條街的夜市很熱鬧呢……」
「……」
「啊……肚子好餓呢,香裏說,夜市那裏有好多好吃的。」
「……」
見小香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可臉上已露雀躍,她再接再厲走過去,故作苦惱的說:
「一個人去夜市好無聊的呢……」
「你可以叫香裏姐姐陪你去啊!額……」驚覺自己破了功,臉一紅,輕哼了一下。
「可是我還是比較想和小香一起去呢……」她握上小香的手,求饒道,「小香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小香僵了僵,站起身,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忍著笑,說:
「那我就勉強陪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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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人群,奔跑吵鬧的孩童,她們走在沒有偽裝快樂的夜市街道上。
燈是橙黃橙黃的,一直亮著。
手裏拿著蘋果糖的兩個女孩,一高一矮,穿著同款水藍色連衣裙。高一點的女孩總會時不時拿起手帕替身旁的小女孩擦拭沾在嘴上的糖漬。溫暖且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