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的是誰？這還是那個嚴肅古板守禮
的真田？
她走到床邊，脫鞋，掀開被子，躺下。
背對著他，你愛呆著就呆著吧。我就賭你不敢爬上我的床。反正下半夜冷了，你自然會回客房睡。
沒多久，她就聽到他出去的聲音。
嘴角揚起，快入睡的她如是想，我賭贏了。
她沒得意太久，身邊床鋪的位置突然塌了下去，隨著冷風灌入，熟悉的味道湧入鼻中。
他到底想幹什麼？
她惱火，轉身，“真田你到底想幹什麼。”
真田直直的看著她，“小雅。”似歎息一聲，“我們好好談一談，好嗎？”
“你想談什麼？”有點煩躁的起來，被子滑落，室內的低溫讓她瑟縮了一下。真田環過她，緊緊的，像是抱住寶貝一樣。
“小雅。”下巴抵在她頭上，“為什麼要解除婚約？”他一直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
她在他懷裏，吸了吸鼻子。耳旁是他強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你不喜歡她。”
“那麼你呢。”
“我沒有理由站在你身邊，所以，解除婚約是最好的。”
兩年前，真田的作為，她一直不諒解，也覺得委屈。他讓她去中國時，她的那一刻心慌，就好像失去了所有。他知道不知道，她的恐懼，那蝕骨的想念，她總是整晚整晚的睡不著，夢裏總是他的影子。陽光下的英姿，他拿著球拍，眉目飛揚帶著風發。畫麵一轉卻又是他冷冰冰的神情，帶著漠然。他說你走吧。她伸手想握住他的手，他卻已經轉身，隻留給她一個背影。
這個夢，她一直做，醒來枕頭總是濕的，而她依然在中國。她讓自己忙碌起來，她可以騙自己很忙，我不要去想他，卻無力阻止夢裏他的侵入。
嗚嗚的哭開，成串的眼淚滴下，緊緊揪著他的衣襟，冰冷的淚水印在他衣服上。
真田歎了口氣，安撫的拍著她的背。
“對不起，對不起。”他低下頭，輕輕的擦去她的淚。“小雅，對不起。”
幽暗的室內，低低的哭泣，還有不時的道歉聲，交織在一起。
哭到無力，她聲音帶著沙啞。
“小雅，我不會解除婚約的。”
事情兜了一圈又回到原點，她心裏蒼涼。低著頭，看不清楚彼此臉上的情緒。
“你為什麼，一直不肯解除婚約？”
真田越過她的肩頭，看向窗邊。她怕冷，不到冬天就已經穿的比旁人厚，晚上睡覺也是將厚重的窗簾拉的密密的，不讓一絲風透入。白天卻總是將窗戶開的大大的。
為什麼
他不肯解除婚約呢？他也問過自己，之前是小雅，他憐惜她，想著這樣過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那時小不知情滋味，他也以為他不會喜歡人。想著這樣有能力給人幸福，至少小雅是幸福的，沒什麼不好。後來是她，慢慢的，一點一滴的相處，他喜歡她，卻處事不當，以至於後來兩人這麼被動。幸村曾經說過他，弦一郎，遵從自己的心意不好麼？他問自己，自己的心意是什麼？知道真相時，他惱怒的去指責她。她哭著問，弦一郎，你這樣對我公平麼？是，他對她確實不公平。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不肯解除婚約。
他也問過自己，如果她回去了，小雅回來了。他是否還能跟最初一樣守著婚約跟小雅過一輩子，答案是否定的。
“早兩年前說就好了。”
真田有一絲的慌亂，她的語氣飄忽，帶著漠然。他想跟她說，不，現在還不遲。
“為什麼，現在才說。”
眼角又有淚水滑下，真田手覆在她的眼睛上，細長的睫毛在他掌心撓啊撓的，“小雅，現在說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