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再也不調皮了。我再也不爬高高了,爸爸。你回來,好不好?
隱約耳邊有誰說話的聲音。“這孩子夢魘了。”
“也難怪,才六歲的孩子。現在千葉又這樣。”
我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
淚一直流,卻醒不過來。
恍然間,有誰輕輕拍著她的背,小聲的哄著她。
就像爸爸一樣。
後來,我才知道。夜夜哄我入睡的是弦一郎哥哥。
媽媽從那天走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麵前。
七歲那年的生日,我抱著小兔子。站在真田家的廊下,看著天空。
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照耀著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銀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發花。
隱約有一種預感,我的媽媽不要我了。
我的預感成真了。
六歲到十一歲,這五年的時間,我從來沒有見過我媽媽。
就好像,我的生命裏不曾有出現過她。
在真田家的日子是歡欣的。
弦一郎哥哥越來越嚴肅,即使這樣。也擋不住我喜歡他。
我很喜歡弦一郎哥哥,很喜歡很喜歡。
真田家的人都說我是他的小尾巴。
我想,小尾巴就小尾巴吧。
升上小學後。
弦一郎哥哥不隻練劍道,他還喜歡網球。
那個黃黃的,小小的球。每次看見弦一郎哥哥打球,他總是很歡喜的。
大概就和我喜歡他是一樣的感覺吧?
小學六年級的暑假。
和弦一郎哥哥從網球場回來,我熱的滿頭大汗。
遠遠的就看見會客廳裏,真田伯母和一個年輕的女子的麵對麵而坐。
不知
怎麼的,我心裏就是感到一種莫名的慌亂。
我轉頭看一旁的弦一郎哥哥,他微微挑眉。
裏麵的那個女子突然朝我看來,銳利的視線,冷漠的表情。
我緊緊的抓住弦一郎哥哥的手。
真田伯母笑著朝我招手,“小雅快過來,媽媽來了。”
媽媽。
媽、媽。
我有一瞬間的呆愣,腦袋沒有反應過來。
“媽、媽。”生澀的兩個字代表的是什麼?
沒有親人重逢的熱淚和感人的畫麵。
那個消失了五年的媽媽,隻是冰冷的說,跟我走,去美國。
媽媽說要帶我走的時候,我嚇的哭了。我死死的抱著弦一郎哥哥,嚎啕大哭。
我不想去美國。
我不想離開這裏。
可是,我最後還是走了。
在美國的三年,是最難熬的。
這裏沒有真田伯母,沒有弦一郎哥哥。
媽媽對我的態度總是很冷淡,隱隱含著恨意。
我想,她是恨我的吧。
在一個夜雨的晚上,她指著我說。是你害死了你爸爸,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是啊,我也問自己。
為什麼死的的不是我。
初三暑假後,我回到了神奈川。
隻是,為什麼。感覺弦一郎哥哥變了很多?
總覺得說不上來。就好像無形中隔著一堵牆。
那種溫和中帶的疏離。
我開始恐慌,不,不應該是這樣的。弦一郎哥哥,我們之前不這樣的。
當真田爺爺說讓我們訂婚時的那一刻,我真的欣喜若狂。
我喜歡他。
我有多喜歡他嗬。
恐怕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隻知道,即使失去生命,我也要喜歡他。
他就像我生命弦上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