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生無法,此事又無法耽擱,所以下了決心湊近他的耳旁大叫道:“皇上,娘娘不見了!”

就如一鞭重重地抽在他的身上,他立即驚醒了,翻身坐起,睜圓眼道:“你說什麼?!”

“皇上,娘娘不見了!”高生惶恐後退,放底了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怎麼會這樣?!還不快去找!”他氣惱地站了起來,一腳把跪在前麵的高生踢翻。

“芙蓉領著人到處找過了,現正在殿外請求皇上再派些人再仔細找一遍!”

“那還等什麼,快傳我的令,所有的人都跟朕去找!”他氣勢洶洶地喝道。

高生正欲撥腿而去,他卻又叫道:“等等!你不用去,你且跟隨朕去一下椒房殿!”他的臉色陰沉,眼睛充滿了憤怒!站在他麵前的高生不由感到一種山雨欲滿樓的恐懼!

初見鋒芒(三)

高生一怔,等回過神來看見說劉前臻早已怒氣衝衝地率先走了!連忙追了上去,在門口看到芙蓉等一眾俯身跪在門口!

“要出大事了!景王那裏,你可曾去找過?!”高生匆匆地放低聲在芙蓉耳旁問道。

芙蓉猛地一抬頭,看著劉前臻充滿怒氣的背影,同樣壓低聲音疑惑地道:“莫非皇上是去椒房殿?!可是明明我去找過呀!采怡回說娘娘並未去過!”但隨即又想起來什麼似的神色一懍道:“四處都找過沒有,難道說真地在椒房殿內?!這可了不得!你快去追皇上,最好能拖一下!”

高生應了急忙去追劉前臻。芙蓉則再也顧忌不了什麼,當即立起,抄了近路,幾個縱躍就超越了他們。

不一會,便到了椒房殿的門口,她也不叩門,直接躍了進去,悄悄地摸索到景王休息的寢殿,卻見那英俊逼人的憂鬱王爺正倚著窗,執著酒壺對月獨飲!哪裏有怡清的半個人影!這才把忐忑的心放了下來,看來事情還不是最糟糕!

隻是主子到底到哪去了?她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突然似有一道光在腦中閃過!隻能再去碰碰運氣看一看了,但願主子在那裏!想到這裏,仍舊小心翼翼地不發出一絲聲響,悄悄隱去!

疾步奔進寢殿,隻見那軟軟的暖床之上躺著沉沉入睡的正是叫眾人焦慮不堪的主子!心下一片狂喜,來不及去叫醒她,便又疾縱而去!她要趕在皇上到達椒房殿之前及時阻止,以免一場悲劇的發生!

她趕得氣喘噓噓,終於在快到椒房殿的門前時看到了疾行的劉前臻,高生正焦急地邊走邊偷偷的四下張望!提了一口氣,她一躍到了劉前臻的麵前,雙手一張,但因趕得太急,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芙蓉,你好大的膽子!朕不是令你跪在那裏,等候處罰麼?你敢私自前來,阻擋於朕!”劉前臻猝不及防,差點撞到她,待看清是她大怒!心底更加認定怡清和景王在裏麵私會!

怒火燒心,眼睛恨得充血一般通紅!一掌掀開芙蓉,甩袖就欲上前踢門!

初見鋒芒(四)

“皇上,娘娘在寢宮睡覺呢!是奴婢等失查才犯下如此大錯,請皇上處罰奴婢等人!”芙蓉一急,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跪下叫道。同時心裏也在暗暗罵自己因一時著急亂了方寸,鬧出這場烏龍鬧劇來!還差點害了主子與景王惹上無妄之災!

“哦?!”他聽了立即收回了都快踹上椒房殿門的腳,立定之後冷然看著芙蓉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奴婢用人頭擔保此時娘娘就順寢宮睡覺!皇上隻須回去一看便知奴婢所言非虛!”

“哼!”他冷哼一句,回頭恨恨地看了一眼椒房殿,然後道,“走罷!”

芙蓉和高生連忙隨在他身後急急向未央宮趕去,暗暗大呼一口氣,心下暗自慶幸著!然而在他們走後不久,椒房殿的門即打開了,出來的景王神色沉鬱地看著他們一行遠去的背影冷酷地一笑,眼中詭意不斷翻湧!

劉前臻回到寢宮,果真看見怡清正背對著外麵而臥,一直憤怒的心這才平靜了下來。揮手屏退了所有的人,他心緒複雜地慢慢走到怡清的身旁輕輕坐下。整整一天不見,不斷地患得患失,他感覺自己都要有些瘋狂了!假若當時他們真地在一起,說不定他真的會一時衝動毀了他們,毀了自己!幸好,沒有假如!目光有些貪婪地仔細端詳著她精致的容顏,還有她因著懷孕而顯得有些雍腫的身材,突然有一刹那間的失神!

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的腰際,他明顯記得那裏除了睡覺永遠垂著一塊通透的美玉,他曾經假裝隨意地笑著要她把它贈予他,可是她卻巧妙地找了個托辭封住了他的嘴。其實他哪裏會不知道這塊美玉的出處?那是父皇當年贈給舒母妃的,而她在景王滿十歲的生日時又作為禮物送給了他!隻是她不說,他也不挑破,可是那塊美玉天天垂在她的腰際,成了他心中永遠無法剔除了一根刺,一塊無法愈合的傷口!

他把目光又移到她的臉上,那裏呈現出一片少有的寧靜。自從回到宮裏,他很少見到她這種神情,每當他半夜醒來,見到的總是淚跡斑斑,秀眉微蹙的楚楚可憐的神情。他總是內心糾結痛苦,後悔當時回宮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