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繞著圈圈,就是不給正麵答複。梁爽說,沒有她的引見,就算見著了南胤的聖皇都沒用,那是個更難搞的主。
二少和夏瓷倒也不顯急色,神態自若地日日向郡王請安,偶爾郡王來到我這兒,便一起尋了過來,笑意盈盈地談笑聊天。有時候疲於對付,我便以腿疼的借口退回屋內,閉門關窗的自找清靜。
雪沐每日都會讓千兒送來手稿,我整理著撿了有用的內容再抄寫下來,刪刪減減彙合成了一本。南胤的天氣類似前世的北方氣候,多風少雨,在物種匱乏的古代能在南胤生長的農作物很少。像梁爽說的,能種的作物不是別地有的就是些不值錢的,最普遍的就是蘿卜。不過,倒是有一條信息引起我的注意,南胤的兵器很發達,南胤的聖皇注重軍隊素質,不僅在練兵上有一套,兵器上也不含糊。手指無意識地摸著書的邊角,依著南胤的國力,兵器發達必是有自身的後源,加上這裏類似北方的天氣,一定有礦山!眼前一亮,礦山從古至今都是個值錢的寶貝,握著書本的手不由地勒緊。緩了緩胸口的情緒,既是兵器發達,礦山必是已被發現了。若是這樣,為什麼之前沒有加以利用,以梁爽的從商頭腦不可能會忽略這點兒。熱騰的情緒慢慢降下,鎖著眉百思不得其解,在書上做了個記號後收好,我推著輪椅準備去找梁爽問個明白。
滑到門邊,院內的三個人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對著石桌上的棋盤侃侃而談,一派和樂融融。伸出去的手準備收回來,推著半開的門欲要關上,二少抬起了頭,目光正好迎上我的,他愣了愣眼裏極快地閃過一絲笑意,隨即關切地揚起聲音問道:“梁小姐感覺好些了嗎?”
巴住門的手緩緩放下,我吸了口氣道:“謝謝二少關心,我好多了。”
“梁小姐,我們正在說方圓,聽修郡王提起你的方圓下的極好,不知有沒有機會和你對弈一場?”夏狐狸饒有興趣地接過腔。
“哈哈哈,梁宇你快來,下贏了本王有賞。”修郡王一下來了興趣,朝我招招手。
“要是輸了呢?”我扯扯眉,有點抵觸。夏狐狸的腦子轉地比馬達還快,生平又最愛解難題,原本我是對圍棋有點信心,可自從和雪沐的那盤後,那點小自信早拋到九霄雲外了。
“輸了?”修郡王好似壓根沒想過,擺擺手隨口道:“輸了的話,本王就答應夏侯任何一個要求。”
我歎了口氣,薑終究是老的辣!不經意的一口讓那兩隻的眼都亮了起來,夏瓷細長的狐狸眼掃向我,笑的那叫一個親切自熱,“梁小姐,有禮了。”
“哈哈,既然來了興致,郡王,不如我們玩四人方圓吧。”二少把玩著手中的黑子,笑眯眯地說道。
“四人方圓?”修郡王皺起眉。
“恩,我們各據一方,誰最後占的地方最大誰就算贏。”二少解釋道:“反正隻是逗個樂不必拘泥於以往的規矩,四人一起棋麵豈不是更有趣!”
太陽穴跳了跳,我的腿似乎真疼了,和一群狐狸玩方圓,我無限留戀地看了眼屋內,早知道就忍忍再出來了。修郡王拖過我的輪椅,對著二少道:“方圓隻有黑白二色,四人一起怎麼玩?”
“這個簡單。”二少隨手滑溜起一個黑子,在手中把玩的瞬間黑子碎成了兩瓣,“這樣不就不同了。”
我端坐一方,手裏捧著手爐,心中歎氣,棋麵才開就亂成了一團。我費力地看著棋麵,多了半個的黑白子看著尤其費眼。修郡王若在戰場必是前鋒,橫衝直撞地見誰殺誰,反正是搶地盤,能搶多少是多少。和二人圍棋不同,你的敵人忽然分裂成三個,你要攻占的地方也變成了三個,我徘徊在棋盤邊緣,遙望著中間的拚殺。看著看著漸覺不對勁,依著對二少的了解,他下棋必會先把握整個局麵而後再行動。可棋麵上,二少的半個黑子也是衝在了最前麵,和修郡王直麵對抗。夏狐狸也是,走行路數簡單明了和他那百轉千回的縝密頭腦無半點關係,恩很顯然他們都在配合著修郡王
“梁宇,該你了。”修郡王著急地提醒我,雙眼放光,似是拚殺地極為快活。
“恩。”搓著手爐,抬起眼的瞬間掃過旁邊的兩隻,二少撐著下巴,手指點著下顎觀看著棋盤。夏狐狸睨了眼棋盤,順手端過一邊茶盞,慢條斯理地吹起熱氣來。
既要贏又要討郡王開心,這兩隻倒是挺費心了。慢慢沉下心,我凝神觀察著局麵,三狐相鬥必有死傷,三個都想搶地盤,所有的棋子都擠在了中間,一個困一個地相互牽絆反而成了僵局。慢慢地將安置在邊緣的白子內拉,橫插一路往戰事最密集的中心點。我盤算著破局隻要成功,贏麵就占了七成。
之前的安逸走法讓他們失了防心,突起的反攻直衝而入殺了個措手不及,僵持的棋麵頓時一破,向內包圍的白子也慢慢地開始圍剿,我抬手收著吃掉的棋子,微笑道:“坐收漁翁之利。”
修郡王看著棋麵良久,隨即揚手大力地拍著我的肩膀,滿眼興奮之色:“哈哈哈梁宇,本王果然沒看錯你!說吧,你有什麼心願想實現。”
二少盯著棋盤唇角慢慢掛起笑意,夏瓷眯起眼,長長的眼縫彎了彎,眼眸一轉,落在我身上。掌心握著滿滿的黑白子,搓動著嘩啦啦的響,頓了半天,我道:“二少,我承你一個心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