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隨便便地挽在腦後,和個豆包兒一樣扣著。

但是現在,我不得不坐在菱花鏡前,看著梳妝台上那些明鐺珠釧、金簪寶釵發呆。

妍盈站在我身後,為我梳頭,她嫣然微笑的臉龐,映在霧氣迷蒙的銅鏡了,平添了幾分詭異。

原來勾引人,是件極其不易的事情,付出和回報並不成正比,連著幾日的失敗,讓我的信心備受摧殘。

以前還鄙夷那些擅風情、張豔幟的女人,一個斜睨睨的眼神,就把男人的魂魄給勾了去,可是我明裏暗裏給寶親王弘曆飛了多少眉眼,送了多少秋波,每個機會都不肯放過,奈何這個該死的弘曆,連正眼都不看我。

要說我是來世的姚言,還說得過去,用我朋友的話說,看著我聳人聽聞的一張臉,絕對有 《生化危機》的效果,這部片子我沒看過,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話。

可是容芷蘭正是妙齡可可,豆蔻年華,這幅模樣固然不能說上花容月貌,也頗有姿色,尤其那雙眼睛,清澈如泉,真的可以汪出一股兒水來。終將腐朽的青春啊,在風華正茂時,誰有真的在意過?活了一大把年紀後,竟然可以再次擁有青春年少,看著鏡中異世的容顏,居然升起一絲絲的妒忌。

粉茸茸的臉頰,挺翹小巧的鼻子,都很精致,倒是那張櫻唇,豐潤微翹,和我本來的唇形倒有幾分相似,隻是更鮮亮殷紅。

清宮的宮女除了盛大的節日以外,不許花紅柳綠地打扮,我現在固然沒有名分,卻是無名有實的皇帝新寵,而且還是連著十幾日夜以繼夜的專寵。

這個屬於雍正的難言之隱,我一句也不敢和人泄露。

熹貴妃鈕祜祿氏派人送了兩三回東西,都是珠玉首飾,還有一些精致的銀器,並不讓我過去叩頭謝恩。後宮之中,皇後之位一直空著,熹貴妃暫攝六宮多年,已經是無冕之後。從她送來的這些東西上,底下掌權管事的大太監和姑姑們,也自作聰明地揣摩出我將來的封號。

按照清宮森嚴的等級製度,答應隻能使用素色的錫器和銅器,常在的屋子裏邊就可以擺設五彩紅龍的磁盤碗盅,貴人以上才可以使用銀器,看來雍正已經和熹貴妃通了口風兒,^o^

幽然一歎,妍盈搖頭:“容主兒有這句話,奴婢就知足了,如果您真的想施以援手,當初萬歲爺要點妍盈的名字時,容主兒就不該攔著。”

先是愕然,然後想起當初的事兒,雍正要臨幸宮女,看中了妍盈,還問過我,我是說了那麼兩句話,也沒有明顯要阻攔的意思,可是這話,如何就到了妍盈嘴裏?

看神怪片子裏,鬼都很有靈通,但那是無憑無據的事兒,而且那鬼也得是中陰之身,附於肉身之上,恐怕被肉身的陽氣困鎖,哪裏能夠隨便出來閑逛?

或者,是布泰答應告訴她?

還記得在敬佛堂裏邊聽到定虛師太和布泰答應的對話,她們為了對付我,費盡心思的拉攏妍盈,還有寶親王弘曆的新寵烏雅格格,這事兒多半是布泰答應為了向妍盈買好才告訴於她。

淡淡一笑,妍盈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原來是真的,奴婢還一直心有愧疚,以為有人無中生有,冤枉容主兒了呢。”

這話有些冷了,我從心裏打了個寒戰:“我如何知道,妍盈就是姐姐?”

妍盈繼續微笑,笑得更淡漠:“現在容主兒知道了,也沒見著容主兒真心實意地想和奴婢再續姐妹緣分。而且還是很喜歡奴婢在您身邊侍候著,奴婢也明白,就安安心心、本本分分地服侍您吧。”

再續姐妹緣分,這意思已經很明顯,妍盈是要我幫著她接近雍正,隻要零距離的接觸,才能讓她得償所願吧?

這個忙,我依然無法幫她,為了她無謂地犧牲,我還得設法阻攔,所以這個極度危險的人,我還得留在自己身邊,不然要是借故辭了她,自己固然能夠脫了幹係,卻將穆湫陷入罪淵裏,我們之間的義結金蘭雖然沒有深厚的友誼積澱,但穆湫也好,妍盈也好,都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我已經旁觀過一場穆湫飽受□的慘劇,何以忍心再看到她被千刀萬剮?

不過這個麻煩目前對雍正還構不成威脅,她沒有單獨接觸雍正的機會,我還是先擺平了寶親王弘曆再說。

站起來向著妍盈一笑:“姐姐也是博古通今的人,有些事,隻看眼前,終會懊悔,芷蘭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心,現在說了,姐姐不信,既然如此,芷蘭不願妄言。希望有一天,姐姐會明白今日看錯了人。”

妍盈隻是笑,仿佛我說的隻是幾句遮羞的過場話。

我說著往外走,妍盈在後邊跟著,她現在是我身邊的貼身宮女,自然要隨侍左右。

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