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要我附身在她身上,給我一個能報仇雪恨的機會。我當時無法從慘痛和羞恨中自拔,毫不猶豫地附入她的身體,沒有想到當時正是子夜陰盛之時,她體內陽氣極衰,更不巧的是她月信正潮,氣血雙虧,一陽難抵雙陰,魂魄不敵我的怨毒之氣,結果我是附了身,她卻離了魂。”

魂魄,又是糾結的一體雙魂,我心裏更是煩躁,不知道痛遭笞杖的弘曆是否已經變成伊人?妍盈說了這麼多,我也能體諒到她的苦處,是妍盈,是穆湫的丫鬟妍盈犧牲掉了自己,為她爭取到入宮的機會,穆湫在一開始就背負上沉重的自責,她向雍正告密也好,為布泰答應偷東西也好,也是被自責和仇恨步步緊逼的結果。而且在她心中,容芷蘭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不需要為暗算我而感到慚愧。

那張諭令她偷去了給布泰答應,布泰答應又將其呈與皇太後,布泰的用意不過是要鈕祜祿氏看看,雍正對我頗受青睞,隻要讓鈕祜祿氏感覺到我是個威脅,自然會出手收拾我,那麼布泰答應的借刀殺人之計便成功了。

忽然伸手拉住我,妍盈一本正經地:“這些話,本來我打死也不會說,今天告訴你,就是想讓你相信,此時此刻,我沒有再騙你的必要。你是不是想到什麼法子?我知道你現在不能四處亂逛,我可以為你去送信,做什麼都好,隻是不想看著你無辜送命。”

好像在意料之中,又多少讓我愕然,不過妍盈的話說的也對,我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她還有什麼必要騙我?就算牽扯出來弘曆或者永璉,對一個死人來說,穢亂宮闈的罪,可有可無。而且為了做得好看,皇太後還得為我遮掩,讓我清清白白地為雍正殉葬。

見我無語,妍盈有些急:“你是不是還不信我?要不要我發個毒誓?”

我搖頭:“不是不信你,隻是你現在也近不得永璉的身前,難道我們直接去找皇上?”

妍盈咬著嘴唇,雙眉深鎖,忽然一跺腳:“芷蘭,你現在也沒有退路了,或者應該是我們現在都沒有退路,既然皇太後沒有讓我回避,你真的去了,又豈能容我在這個世間?布泰答應當初收買我的時候,曾經讓我拜會過兩個宮裏的老人兒,有一個就是伺候在當今聖上的身邊,我去找她,就說是布泰答應的指使,也許能有一絲機會。”

她說的倒是一個法子,不過成功與否,都免不了要牽累到布泰答應,對這個人我再無好感,她肚子裏邊的孩子總是無辜,不由得遲疑了一下:“那布泰答應……”

緊緊地盯了我一眼,妍盈神色黯然了一下:“我就是聽到你在先帝麵前為我和布泰答應求情,才發現我竟然一直自誤,一直看錯了你。芷蘭,穆湫已經死了,我現在就是妍盈,其實容芷蘭也應該死了,至於你要轉成一個什麼身份,如果連自己都不明白,我也無能為力。你要是憐惜布泰答應,就去給她通風報信吧。”

她說著話,並不等我答複,狠命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再也見不到一般,然後毅然決然地轉身就走,我一把沒有拉住,想要追她,哪裏追得上,才跑了兩步,身子就微晃了一下,虛脫得厲害。

站住了,穩了穩身,就是爬我也得爬過去,總不能讓妍盈為我冒險。

因為妍盈走得太快了,我又不知道她到底去找誰,隻得徑直去樂安和,弘曆仍然住在哪裏,她去

找的人既然是弘曆身邊的,總跑不出樂安和去。

沒有去正門,我直接到了後角門,輕輕推了推,門虛掩著,未等我說話,裏邊走出來一個嬤嬤,樂安和的人,我也認識幾個,這個嬤嬤很是眼生,她哭喪著臉,瞥了下我的服飾:“你跟著那個主子的,懂不懂規矩?就是平時,私自躥宮,也打死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