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被他抱在懷中的鏡華綾,一刹那心思電轉。鏡華綾那點小心思又怎麼瞞得過她,看這狀況,刺客也是鏡華綾一手安排的,為的隻是為了裴幻風擋劍受一回傷,順順當當地找到理由躺在裴幻風懷裏而已。
想明白這一點的楊曇雪怒了。本來她和裴幻風說不上有什麼深厚的感情,再加上顯而易見裴幻風隻會利用鏡華綾,同病相憐之餘她也挺想幫一幫這四公主擠兌一回裴幻風的。可是如今她竟不給自己一點麵子,在兩人的婚宴上安排這麼一出,想叫四大家族的人都以為她被人搶了丈夫,大大幹擾了她與這些北蕪貴族套近乎的計劃。
所以,楊曇雪這回是動了真怒。
看清楚楊曇雪臉上的表情之後,裴幻風在心中暗暗叫苦。
別人不清楚麵前這個“鏡水月”已經被偷梁換柱,他可是清楚的。而這個由楊曇雪扮演的鏡水月,一旦真正發怒,那是連他也抵擋不住的。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躺在他懷裏的鏡華綾就開始瑪麗蘇了,裝模作樣地叫嚷著:“哎喲,肩膀好疼,怎麼都黑了,難道我是中毒了……”
楊曇雪冷哼一聲,裴幻風見此趕緊丟下懷中的鏡華綾,扶著楊曇雪的雙肩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打量了一遍:“沒事吧?如果受了傷一定要告訴我。”
鏡華綾“啪”地一聲摔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叫嚷得更加厲害,不過現在沒有人有那個空搭理她。
楊曇雪淡淡地:“哦,我沒事,有事的是那個刺客。”
裴幻風:“……”
她說得沒有錯,剛才她在刺客口中塞了一顆毒藥,雖不致死,但是發作起來卻痛苦異常,估計那打亂她計劃的刺客現在還躺在地上冒冷汗呢。
鏡華綾敢惹她,還是光明正大地招惹她,這膽子真不小,應該算是不知者無畏。裴幻風也總算給她留了幾分麵子,這次就不整他了。
打量了一眼歪在地上捂著肩膀飆淚的鏡華綾,楊曇雪蹲下`身察看她的傷口:“四皇姐這傷不盡快處理,毒素侵入骨頭裏就不好了。”說著一邊“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傷口。這看似溫柔的手卻暗暗帶上了幾分力度,讓人痛入心扉卻又不會壓出血的程度。
鏡華綾痛得五官都扭曲了。
楊曇雪鬆開了手,一臉驚訝地道:“四皇姐,很痛嗎?那還真的要趕緊把毒素排出了。我沒有內力,四皇姐你多擔待些。”
話畢,她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在傷口上劃了一個十字,開始十分認真地將傷口中的毒血擠出。
鏡華綾額上的汗滴越聚越多。直到楊曇雪掏出手絹擦幹淨傷口處擠出的毒血之後,她已經幾乎痛暈過去。
楊曇雪似乎想起什麼的道:“啊,對了,我記得表哥和我說過,防止血液流動太快,可以用冰敷的。”說完隨手抓了一把雪“啪”一聲貼在鏡華綾的傷口上。
鏡華綾恨不得自己已經死了。
“表哥”鏡臨玦聽到她這一番話,轉過頭來看著她,發現她“關切”地看著麵前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四皇姐,眼底卻閃過一絲狡黠笑意。
那雙眼睛,比他見過的任何一顆星星都要明亮。
裴幻風礙於楊曇雪在場,絲毫不敢提及動手送鏡華綾回去。鏡臨玦的出現,很適時地化解了這個尷尬:“我送四表妹回去吧。”
鏡華綾被送回所住宮殿,禦醫被十萬火急地請過來,事情圓滿解決。
沒過多久,禦醫從殿中緩步走出。楊曇雪挑了挑眉,推開裴幻風,揶揄道:“快去吧,估計我那四皇姐正等著你呢。”
裴幻風被推得一個趔趄,轉過身無奈道:“阿月——”
楊曇雪扭過頭:“別喊我,現在我不是你的阿月,我隻是一個路人而已,我還指望你能和四公主恩恩愛愛換來榮華富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