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送著司空穀的身影漸漸走遠,楊曇雪突然回過頭:“把鏡臨玦叫過來,你是想……”
裴幻風微微眯起眼,托著下巴靠在桌子上,慵懶一笑:“啊,我們也差不多該製訂下一步的計劃了不是麼?還有,鏡臨玦把連靜那丫頭調/教成什麼模樣了,你沒有很期待麼?”
楊曇雪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鏡臨玦會把連靜帶來?”
裴幻風垂下眼簾:“因為,如果不把連靜那丫頭帶過來,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費了不是麼……”
楊曇雪的眉毛都快擰成一團了:“那丫頭你也想利用?她到底是哪裏礙著你的眼了,你要這麼擺布她……”
裴幻風笑了:“難道,除了我之外,她就不會受其他人擺布了麼?”再度垂眸輕笑:“隻要是人,就會有種種欲望。若是能準確把握住一個人內心的欲望,就可以利用別人。難道,看透別人心底的欲望,隻有我一個人會麼?”
楊曇雪揮手打斷他的話:“算了,先別討論這麼深奧的話題了。”說著從袖子裏拿出一枚白色的令牌——正是裴幻風與她初遇時贈予她的影主令,拍在桌上,另一隻手指向季輕侯:“從影,你把他給我綁了,點了啞穴,掛到殿前的那棵白樺上頭。”
從影糾結地看了她一眼,終於還是照辦了。
裴幻風疑惑地挑眉:“你這是想?”
楊曇雪十分淡定地吐出兩個字:“醒酒。”
“……”
裴幻風這才知道,季輕侯的酒量淺到了什麼程度。他以前從來沒跟季輕侯飲過酒,自然無從得知季輕侯那獨樹一幟的酒量——三杯倒。無論是多麼淡的酒,最多不過三杯就會醉倒,隻不過往往醉了之後更能喝,因此一般人都不大能夠發現。
據楊曇雪介紹,季輕侯的酒品很差,非常差。按說他平時就已經夠叨磕夠話癆的了,沒想到醉酒之後比清醒的時候更甚,基本上逮著個人就能從七大姑八大姨一直八卦到哪家的官員又納了幾房小妾。
“不過,”楊曇雪笑笑,“師兄醉了酒之後不會用武功,也聽不進去別人的話,我覺得這一點挺好的,不會打擾我們的議事,所以今天就算他自己不主動喝酒,我也是要灌他幾杯的了。”
裴幻風:“……”
鏡臨玦一進門就看到被掛在樹上的季輕侯,於是對此人的身份作了諸多猜測。
楊曇雪房中的梁上君子?還是不聽勸告的侍從?
其實這一切都沒有真相來得讓人震撼。
“什麼?你說那是你師兄?”鏡臨玦目瞪口呆。就算是師兄妹之間的打鬧,也不至於……
“嗯。”楊曇雪放下手中茶杯,微微拱了拱手,“我師兄他為人比較直率,不懂得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隻曉得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怕他聽了我們的談話後會泄密,就使了一點小小的手段,望鏡兄切莫怪罪曇雪下手太重。”
說完之後扭頭瞪了一眼裴幻風,意思是:你說他會帶連靜來的,那人呢?
裴幻風微微一笑,示意:稍安勿躁。
鏡臨玦看到兩人之間的“眉目傳情”,眼神幾度明滅,終於還是端起桌麵上斟好的茶笑道:“此番阿雪約我過來,我也正好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聽我母親的意思,她是認可你了。”
“真的?”楊曇雪眉飛色舞。
“嗯。”鏡臨玦點頭,心想,也許她對自己也還是有意的吧……
誰知她轉過頭便對裴幻風說:“那下一個目標就是元家了吧。裴幻風,你有沒有意見?”
裴幻風放下茶杯,望了一眼對麵的鏡臨玦那黯然的神色,勾了勾嘴角:“沒有意見。”說著沾了點茶水在桌子上開始寫字:“元家是四大家族中利益關係最複雜的一家,因此也是最好利用的一家,長子元彤安是風家的一個庶女偏房所出,因此也能算作比較純正的貴族血統,偏偏排行第三的嫡長子,也就是現任家主元非羽卻又執意娶了個青樓出身的女子做正妻,引得族內長老不滿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