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還在主屋睡著,緋蛾起來給鍾歸淵整理朝服,等五更天過一刻鍾就叫他起身。
結果外麵那新來的沒頭沒腦就嚎了一聲:“若筠前來拜訪前輩,前輩可否見若筠一麵?”
那聲音震得緋蛾耳朵都麻了,別說睡覺很輕的鍾歸淵。
本就是圖緋蛾這邊清淨才晚上偷偷摸摸溜過來休息,這一大早被吵醒,鍾歸淵已經叫暗衛出來了。
準備手刃了外麵那個。
緋蛾抱著鍾歸淵的朝服進屋,趕緊安撫炸毛的王爺:“王爺王爺,那是新來的琴師,估計不懂規矩,奴才去喊管家教他規矩,您覺得如何?”
“你怎麼知道那是新來的琴師?”鍾歸淵沉著臉瞪著緋蛾。
“額……昨天丫鬟就跟奴才說了,新來的琴師叫若筠。”緋蛾趕緊賠笑,“王爺,時辰快到了,您該上朝了。”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盡管鍾歸淵一開始對若筠再不待見,一聽那琴音、一見那臉蛋,真是越被美人折騰就越喜歡。
之後鍾歸淵就不去緋蛾的院子了,改去若筠的院子,被吵得頭疼也過去。
搞“情報”的小丫鬟依舊每天跟緋蛾說王府裏的事,比如王爺在若筠那聽曲子,結果聽得頭疼,第二天去了太醫院。
然後話傳到太上皇那裏就成了鍾歸淵縱欲過度,腎虛了。
鍾歸淵黑著臉回王府,氣得十多天沒出門。
就在緋蛾以為日子就這麼過去的時候,若筠過來炫耀,明著說拜訪前輩,話裏話外擠兌緋蛾琴技不好還是個瞎子。
緋蛾靜靜等他說完,便問:“誰教你說的這些話?”
若筠輕笑:“當然是若筠自己想的啦,前輩不會嗎?”
“我還真不會,畢竟畜生的話不是誰都會說的。”緋蛾懶得理這種年少出名就被捧得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傻子。
在王府這種地方,捧得越高摔得越慘,還到處招搖,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
若筠不是什麼大氣的人,當晚就告鍾歸淵那去了。
鍾歸淵讓暗衛頭子給緋蛾遞了句話——當初你讓活埋在後花園的人本王埋了,現在你是想步上他的後塵嗎?
“緋蛾公子,您何必跟那小人鬥氣呢?王爺現在正在興頭上,他也就嘴上占占便宜。”暗衛頭子對這種事見怪不怪了,想著跟緋蛾還算熟,該提點一兩句的。
緋蛾無聲笑笑,拿過紙筆:“官爺,今天他敢顛倒黑白讓緋蛾被王爺敲打,明天就敢做更出格的事讓緋蛾去死,到時候誰救緋蛾一命呢?”
暗衛頭子沒話講了,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位就不像是個淡泊名利的。
可看著緋蛾的請辭書,暗衛頭子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緋蛾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琴師,還看不見,自己出去的話萬一遇上賊啊強盜啊什麼的,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請辭書送到鍾歸淵手裏,鍾歸淵半晌沒說話,卻在第二日將自己的印章在上麵蓋了個戳,然後拿出一袋銀錢和緋蛾的賣身契,一並讓暗衛頭子送去給緋蛾。
暗衛頭子將東西送給緋蛾的時候,順道帶了一句話給緋蛾:“緋蛾公子,王爺說,您這招以退為進他不吃,請您看著辦吧。”
緋蛾哪裏還管鍾歸淵說什麼,他眼裏隻有自己的賣身契!賣身契啊!隻要有這個,他就是自由人,此後天高海闊任鳥飛,他自由了!
“緋蛾公子?”暗衛頭子見緋蛾不應聲,便又喊了一聲。
“啊?”緋蛾猛地被驚醒,趕緊將賣身契丟火盆裏,省得夜長夢多,“官爺您剛才說什麼?”
暗衛頭子歎氣,隻好重複一遍:“……緋蛾公子,您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