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
是叫她麼?衣雲被這個稱呼嚇傻了!
“你……你們進來吧!”衣雲邊說邊緊了緊自己的衣衫,生怕別人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
兩個侍衛走了進來,一色的黑衣,矯健挺拔的身材,清冷的模樣。
他們朝著衣雲微施一禮。
其中一個衣雲認的,是淩天的影子侍衛疾雨,他對衣雲說道:“夫人,主上吩咐屬下們在此保護夫人。村裏發來求救信號,可能有人襲擊村莊,主上帶著風行和風冷回村去了。”
好似一盆冰涼的雪水照頭狠狠潑下,澆熄了幸福的火苗。沉浸在幸福中的衣雲,幾乎忘了龍莫今晚的行動。
“他,隻帶著兩名侍衛回去了麼?”龍莫是有備而來,誓要救回他的父皇,派去的兵馬定不少,身手也不會差。
而淩天卻隻帶著兩名侍衛前去,若是雙方交手,豈不糟糕?
衣雲不禁焦急地問道,“你們為何不跟著他回去?為何不多帶一些人呢?”
“夫人莫急,我們村莊很隱蔽,很少有人能找到,敵人不會太強,主上可以解決的,請夫人不必擔心,明早,主上就會來接您回去的!”
衣雲搖頭,焦急地說道:“我必須要回去!即刻就走。疾雨你去備馬車!”
“夫人,這麼大的雨,主上吩咐讓我們保護您!”
“你們可知,是何人襲擊村莊麼?那不是草原上的一般匪類,是龍莫!是南龍國的皇子!你們的主上有危險!我們必須趕快去救他!”衣雲冷聲說道。
她再也想不到事情會這般發展,原以為龍莫悄悄將皇上救走,自己再和淩天慢慢解釋,勸他放棄複國報仇的計劃,可是,事情怎會這樣?
兩名侍衛臉色一沉,目光一凝。
疾雨不再說什麼,迅速出去備馬車。
雷聲在遠方轟隆隆炸響,馬車行走在淒風冷雨中,如同飄在海上的一葉小舟。黑沉沉的草原如同被墨染了一般,看不到一絲光亮。
車子行了很久,久到衣雲已不能承受這煎熬人心的等待,再一次掀開車簾,問趕車的疾雨,還有多遠。
在無邊的黑暗裏,有亮光在閃爍,那是村口的小河。
終於到了,但願,什麼都沒有發生吧。
黑沉沉的一片帳篷,隻有一個帳篷裏似有亮光閃爍。
馬車驀然停了下來。
衣雲聽到疾雨擔憂的聲音,“這裏氣氛很詭異,主上也許有意外,我們不能再貿然行事。若是主上被擒,我們進去,是自投羅網。我看要留的青山在,召集弟兄們來救主上。”
衣雲從車中下來,站在風雨中。
他們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卻感受到她的眸光,那是極堅定的光芒,穿過重重雨霧和脈脈黑暗,傳到了他們的心中。
她說:“我會救他的,我一定會救出他的。你們不用去,我去。”
但願,淩天可以放下國恨家仇,但願龍莫能聽得進她的話,但願,但願這一切不是真的吧。
衣雲思索著,緩緩朝著那一抹亮光走去。
亮光,在這樣的暗夜裏,本應是希望的光芒,然,此刻,它卻是絕望的,也許還是死亡的光茫。
“我要進去見你們的二皇子!”衣雲對守門的侍衛說道。
那侍衛進去通報,出來後,點點頭。
衣雲掀開簾子,緩緩走了進去。
帳篷裏,點著無數盞燈,照得帳篷裏亮如白晝。
他看到屋正中,坐著南龍國的皇,龍騰。
他穿著普通的衣服,臉色被燈光映得輝白,眸中射出凜冽的光,他身旁站著一身雪衣的龍莫和太監柯貴。
他們終於被救出來了呀。
那淩天呢?
一個挺拔的背影背對著門站著,淩亂的發在腦後披散著。
是淩天!
衣雲不知道,他是遭到怎樣的埋伏或者圍攻,被他們抓住的。
心猛地一縮,好似被緊箍勒住了一般,疼得難受。眼中無淚,心卻好似在滴血。
衣雲輕粉的衣衫,被雨打濕了,緊緊貼在身上,黑發淩亂地披散著,雨水順著發滴滴答答地流。
“雲兒?你來了!”
龍莫眸中透出一抹驚喜,一把搶了上來,攙住了渾身濕淋淋的衣雲。他本打算救出父皇再想法子救衣雲的。卻沒想到擒住了淩天,還得回了衣雲。
淩天聽到衣雲進來了,背影顫了一顫,但,卻沒有回頭,他仍舊凝立在那裏。
龍莫解下身上的披風,欲披到衣雲身上,卻被衣雲擋開了。
衣雲隻是盯著淩天的背影,好似著了魔。
他還好吧?他沒受傷吧?他是不是很恨她,他是不是不再相信她了,為何他連回頭看她一眼都不願。他在想什麼呢?